“姨媽不會真的跟您借錢吧”寶釵剛聽了王夫人哭了半天的窮,弄得好像賈家都靠她的嫁妝在養著,而這些年,她的嫁妝也貼盡了。這讓之前幫母親念信的寶釵覺得迷幻了。之前說得都是賈家之富貴,榮華,現在說賈家敗了,貼光她的嫁妝,這讓他們怎么辦。當時寶釵都急了,腦子里想了無數預案,怎么打斷他們之間的話題。得虧元春來了,她保持了自己的風度。
“我哪有錢,手上這些活錢,是要給你和寶琴辦嫁妝的”薛姨媽忙說道,但一想,王夫人是自己親姐姐,于是也不想提,忙換了一個話題,“對了,老太太那是什么意思讓我看看,不好就退了。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薛家今時不同往日了。梅家當初都是我們家資助的,現在父親和二叔都不在了,您忘記了,祭禮時,梅家可沒派人來。賈家好歹讓林大人趕去壓陣,不然,族里會給我們那么多土地和店鋪。雖說有點沒面子,但是現在想想,老太太當真深謀遠慮。她說梅家靠不住,那過些日子,找機會試探一下,不行替妹妹把婚退了才是正事。”寶釵忙言道。
“也行,你二嬸只怕就是拖日子了,若是她走了,你妹妹得多守一年的孝。選人只怕就更難了。”薛姨媽又輕嘆了一聲,也后悔了,早知道就該在金陵守孝了,至少送二太太一程,也能把侄子,侄女攏在身邊。
“就是啊,現在我們也不能回去。”寶釵也嘆息,這時一想,就覺得他們貿然進京,唐突了。現在真的進退為難。
元春送母親回東路,原榮禧堂外是有車的,不過,元春扶住了母親,“陪太太走走吧,當散散步。”
身邊的人也不用人說,自動的和王夫人、元春保持了距離,知道他們母女是有話說的。
“想說什么快點說。”王夫人等人讓開了,才恨恨的開口。
“只是想說,太太若想祖母當著姨媽的面被關進佛堂,就盡可能的鬧騰吧”元春放開了母親的手臂,淡淡的說道。
“我鬧騰什么了”王夫人怒了,她的臉都被丟光了。
“無所謂,等我出嫁過了百日,您在與不在,都無所謂了。反正寶玉、探春他們還小,等著過三年,也不耽誤他嫁娶。”元春說得很平靜,但笑著說出了最殘酷的話。
“你”王夫人又要嘔一口老血了,“你就這么恨我,我是你親娘。”
“我也想問這個,老太太給了您十多年時間來積累財富,結果您說她貪圖您的嫁妝。行了,知道您的意思,親生子不如近身財,您的銀子我們不要,您自己留著。不過,別碰薛家的,這個舅舅和祖母都不會原諒您。”
“在你心里我就如此不堪”王夫人眼淚都下來了,一臉的委屈。
“之前你和饅頭庵的那些事,我已經知道了;還有拿府里的銀子放印子錢,中飽私囊您知不知道,這是包攬訴訟,與民爭利這是犯的國法”元春抿緊嘴,她對母親的失望,真的是越了解越失望。
“賬上銀子越來越少”王夫人雖說也知道自己這些事,一定瞞不過把這些心腹們處置的女兒,但她還是忍不住希望女兒不知道。現在的她,只能干巴巴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