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看了看譚源說道:“我記得你,你是都指揮使,崇安候譚淵長子,你父早亡,由寡母帶大,多次獲得幼軍比賽前三。”
譚源單膝跪拜道:“殿下能記得小人,實在榮幸之至。”
“起來說話,將楊稷所作所為如實稟來。”
楊稷的所為并不復雜,占領吉野行宮之后,幼軍的一個主要任務就是清理吉野行宮的財富和古董,然后一一裝箱。
楊稷負責看守女眷,卻被后龜山天皇的小女花子公主迷住,不顧正在執行任務,將她拖到房間里面建銀。
要是孤兒營的士兵,陳禮肯定是直接殺一儆百,以正軍法。
但是他目前回歸羽林衛,沒有對幼軍的直接領導權,而幼軍的統領武老四乃是一介平民,官職又低,如何能直接處置父親為翰林學士的楊稷。
所以這件事就被匯報到朱瞻基這里,等候朱瞻基處置。
譚源雖然出身不凡,但是他父親在靖難之役,指揮同知任上就死了。那時候的譚源才剛出生,根本沒有享受到父親的榮耀。
雖然他父親被追封為崇安候,他也因此獲得了一個鎮國中尉的勛銜,但是一個沒有了男主人的家庭,他從小日子過的也很一般。
他的母親對他期望甚高,從嚴教導,朱瞻基組建幼軍勛貴營的時候,他一進來在勛貴營就是拔尖的一撥人。
像他這樣的人當然看不上紈绔子弟的楊稷,但是也能公平公正地將整個過程說了清楚,不帶一點個人偏見。
這也讓朱瞻基對他有了一點興趣,因為勛貴營和孤兒營的對立,所以幼軍里面的立場性其實是比較嚴重的。
這譚源能夠不帶一點個人色彩,沒有任何偏見地敘述整件事,這是非常難得的。
聽完了整個匯報,朱瞻基打發了他們下去,將目光轉向了鄭和。“總監認為此事該如何應對?”
這當然不是問對楊稷的處置,而是要不要派兵去迎回陳禮他們。
他們去的時候去輕衣簡從,回來的時候不僅有許多劫掠的物資,還有幾十個俘虜,這都將影響他們的機動性。
鄭和斟酌了一番說道:“如今和歌山的守衛去迎接羽林衛,他們有四千人了,足以應對任何情況。所以援兵暫時無需再派。不過和歌山位置重要,扼守大阪灣門戶,不可有失,所以應該派兩艘戰艦駐守,確保萬無一失。”
朱瞻基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就安排下去吧,傳太孫令,直接將楊稷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這個時候,朱瞻基懶得顧及楊士奇的面子了,一個害群之馬,屢教不改,那就當一個典型警告世人。
當然,如此粗暴的態度肯定會傷了楊士奇的心。不過他還有一個兒子楊道,據說人品還不錯,等回去后,再將楊道召入幼軍。
不管他是不滿還是感激,朱瞻基都愿意將主動權抓在自己的手里。
不管歷史上將三楊捧的有多高,都無足輕重,因為朱瞻基是絕對不會按照他們那一套來治理國家。
將楊道召入幼軍,可以防止楊士奇在背后使壞,哪怕他現在是太子的人。
大阪灣艷陽高照,已經中斷了半年的海運如今在拿到大明的通關文書以后,可以前往指定的港口貿易,讓大阪灣比往日更加熱鬧了起來。
但是在千里之外的佐度島,今日卻是大雨如注。
自年前一支“護送物資”前往奴兒干都司的大明艦隊因為“船只損壞”滯留在佐度島,島上將軍府若年寄大江一郎的日子就不好過起來。
佐度島原本是東瀛流放犯人的小島,自從在島上發現了黃金,將軍府才委派了一名若年寄,帶領兩百武士和兩千民夫,在島上挖掘黃金。
大明艦隊的滯留,原本并沒有讓他們擔憂,因為現在島上的黃金還沒有被大批發現,這一點黃金產量,還不至于讓大明人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