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臥室,外面有一個舒適的客廳,像后世一樣,布置了一圈寬大舒適的布藝沙發和軟榻。
王彥安排了幾個小太監立即搬了幾個炭盆進來,登時讓這個不大的房間里,溫度上升了許多。
朱棣坐進了一個寬大的沙發里,蹬掉了鞋子,將腳湊到了炭盆上面烤著,王彥又將他的大氅幫他蓋在身上,登時顯得舒適無比。
雖然看到朱瞻基查賬的時候,朱棣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對他來說,不好意思的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讓自己的孫子受累,而不是因為他隨意挪用銀行的錢當軍費。
天下都是他的,他就該為所欲為。
一點不好意思,在他進入里間的時候,就已經消失不見,心態重新調整了過來。“狗兒留下,其他人等退下。”
他的話一說,本來跟在朱瞻基身后進來的金闊,只是遲疑了一下,就帶著孫林準備離開。
朱棣想了想又說:“金闊和孫……”
朱瞻基接道:“孫林,少監品秩,如今替孫兒提督咨情司事務。”
朱棣的目光在孫林瘦削的臉上打量了一番,才開口說道:“咨情司這兩年的動作不小,不管是錦衣衛還是六科,都有不少告狀的奏折,都被朕壓了下來。”
孫林跪下說道:“奴婢為殿下鷹犬,只忠誠皇上,忠誠殿下,不畏人言。”
朱棣笑了一下,說道:“想做孤臣,這條路不好走啊……”
孫林跪伏在地,頭也不抬地說道:“能得殿下青睞,已是奴婢大幸,豈會因此瞻前顧后。”
“此心可嘉,起來吧,你們留下,其他人退下。瞻基,坐……”
朱瞻基聞言沒有做到朱棣的對面,而是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又拿了一個靠枕墊在他的背后。“皇爺爺今晚上沒看大戲?這天寒地凍的,又冒風出行,注意膝蓋又痛。”
朱棣格外享受朱瞻基這種沒有距離的嘮叨,笑道:“哪有那么嬌貴!開春還要率大軍出征,別把我當成了琉璃人。”
這個戰爭狂,如今一心記掛的就只有西征了。朱瞻基打下了東瀛,留下千古美名,朱棣當然不愿意落在自己孫子之后,相比朱瞻基,他更重視這身前身后名。
“這幾日事務繁忙,倒是還沒有了解西征事宜,如今可曾籌備妥當?”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朱棣長舒了一口氣,略微抬頭看著自己的孫子問道:“這幾日朝會,我看你事不關己,但是關于南洲開發事宜,你是發起者,自然也不會沒有計較吧?”
朱瞻基笑道:“政治無非就是妥協和平衡。從發現南洲到如今,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年,因為孫兒的緣故,這件事現在才解決,各方自然已經有了萬全準備。現在不過就是和稀泥就好了,哪里用得著孫兒操心。”
朱棣哈哈笑道:“你倒是看的明白,可惜你那父王,至今還在為文官張目。”
朱瞻基笑道:“父王受儒家影響頗深,但也不是沒有好處,前兩年在北平,父王不是干的還不錯,將北平行在管的井井有條。所謂政治,主要在于一個治字,文官在這方面,還是有許多長處的。”
朱棣斜瞥了他一眼,問道:“那你為何還從西夷招來數千文人工匠,這不是在挖儒家的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