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吐血,雖然化解了一場風波,但是他身體不好已經徹底暴露了出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太孫監國根本不會受到太多人的反對。
只有他們這三十余人反對,這股勢力太小了。
一行人如喪考妣地走出了奉天殿,全都有一種萬念俱灰的痛苦。
他們這些人之所以依附太子,一是在皇室面前已經沒有了位置,而是為了在太子面前博一個從龍之功。
如果太子的身體好,他們就是頭破血流,堵上身家性命也要替太子尋一個公道,替自己博一個前程。
只是沒想到,太子竟然在百官面前吐血了……
一個身體不好的太子如何監國?
要是因為勞累,還沒有撐到皇上回來太子就倒下了,他們這些人豈不是罪人?
可是,如果不爭,這十幾年的心血豈不是白費了?
他們早就被打上了太子的記號,即使現在投靠太孫,也已經晚了。
蹇義他們這些朝廷重臣在后面跟著出來,看著他們這些人,心里涌現了一個詞:喪家之犬。
這楊士奇竟然在自己已經明確表示愿意將侄女嫁給他的兒子的時候,還替自己兒子求娶解家女,這對他絕對是最大的侮辱。
解家現在想必也后悔了吧!
不對,解家可是死心塌地的太孫的人。
這個老狐貍,一開始就做好了腳踏兩只船的準備啊!
他皺了皺眉頭,但是很快又舒展開來。
太孫不重文采,只重實務,他們這些人大多眼高手低,除了一張嘴,操持政務都算不上強。
如果不是這樣,早就為皇上所用了。
所以,根本不用擔心他們了!
胡儼看著原本玉樹臨風的楊溥也佝僂下了腰,心中一片憐惜。
楊溥是他任湖廣考官時,正式收下的學生。論文采風流,僅有少數人可比。當初楊溥的考卷上,他的批注就是:此文作者必能為董子之正言,而不為公孫之阿曲。
原本他對這個學生寄予厚望,但是他的聰明似乎都在文章上面,不通世務。
胡儼在永樂八年到永樂十年之間,曾經教導了太孫兩年。
他很清楚太孫從小就重視干才,不重文才,談起朝廷官員,都只問他為老百姓做了多少實事,凡是能做事的才能受到他的重用。
此子縱使文才過人,卻也不會受到太孫重用。
可惜了!
出了午門,詹士府左庶子萬通向楊士奇躬身長揖道:“學士,學生以為,縱使太子身體欠佳,也不應直接讓太孫監國。頂多,該由太子監國,太孫輔佐。我們出了承天門,當在大庭廣眾之下,跪請皇上收回旨意。”
楊士奇還沒有說話,楊溥的聲音傳來過來。“那王彥只念了讓太子前去嘉峪關就被打斷,何時提過讓太孫監國?”
眾人一陣愕然,有幾個還眉開眼笑了起來。“是啊,皇上還沒有說讓誰監國呢!也許只是讓太子去軍中歷練一番呢?”
“那還要不要到承天門外死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