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自己一定要認真苦讀,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一行人來到了方宅,并沒有直接走正門,而是來到了西院的側門。
堂堂尚書府,能在春闈期間,免費給他們這些同鄉學子提供一個吃住的地方,這已經是大恩典了,不能奢望更多。
于謙他們住的房子早已留了出來,雖然不大,卻也有七八間房的一個小院子。
他們兩人來的晚,就只剩下了三間偏房,房間不大,有一床,一桌,兩椅。
因為回來的晚,管家已經安歇,他們沒有去打擾,直接回了屋。
書童已經整理好了房間,他們洗漱了一番,就此安歇。
于謙晚上喝了點酒,心里也有些事,沒有說話的興致。書童睡在地上,還在興奮地說著今日的所見所聞。來到京城,顯然讓他也很是興奮。
一夜無話,于謙第二日天剛亮就醒了過來,讓書童去院中水井打了水,洗漱之后,才看到康順他們起床。
于謙耐心地等他們洗漱之后,一起去拜見了老管家。
方家在錢塘也是大戶,但是卻是到了方賓這一代才發達起來。
于家雖然現在沒落了,但是祖上當過元朝的杭州路大總管,相當于現在的浙江布政使,底蘊深厚。
面對于謙,老管家并無倨傲,還懷念了一番幼年時于家在杭州的聲望,勉勵了于謙一番。讓他在方宅不要拘束,有什么需要盡管跟他提,然后打發了他出來。
于謙在錢塘的時候,見多了方家子弟的囂張跋扈,今日見了老管家,如此和氣,還有些詫異。
除了管家的小院,于謙問起,康順才低聲說道:“外面有傳聞,方尚書因為貪腐,惡了殿下,才被打發到西北主持軍務,如今方家人心惶惶,個個低調無比。”
孰是孰非于謙不想評價,已經住進了方家,他也不會因此就另居他處。
這樣首鼠兩端,乃是官場大忌。連同鄉之情都不顧,不僅會得罪方家,更會讓其他人認為他于謙是趨炎附勢之輩。
見康順表情有些郁郁,于謙安慰他道:“方尚書已位極人臣,我們不過還是一學子。即便我們住在他家,也不會連累我等。既然承了方家的情,今后記住這份香火情就好了,無需擔憂。”
康順笑了笑說道:“只是有些郁悶,倒也不至于因此就疏遠方家,否則我成什么人了!你今日想要到處看看,要不要我給你帶路?”
“不敢叨擾長安兄,既然這京城已經有了地圖售賣,我今日買上一份,到處看看。”
他們都是同窗學子,相互之間熟悉。要是于謙有具體目的地,康順肯定會帶路,但是只是出去隨便看看,他也就不必跟著了。
不過他還是將自己來到京城的一些經驗告訴了于謙,等到于謙和王乾的書童收拾好,興致勃勃地背著包袱出來,才相互告辭。
正要出門之際,康順才突然想起來,在背后高聲提示道:“廷益兄,出門之后切記注意那些街坊老人,特別是胳膊上套了紅袖箍的。在他們面前不可丟垃圾,更不要隨地吐痰,否則……唉……”
他這樣語焉不詳,反倒是惹起了于謙的興致。他笑著跑了回來,拉著康順不讓走。“說說看,這是怎么回事?”
康順不說,他的書童只是笑,于謙不讓走,幾個人鬧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