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晟去世之后,郭昂承爵成安伯。他幼年在羽林衛學進學,成績優異。進入幼軍以后,也受到了朱瞻基的重視,在正統十六年,將他調到西域軍。
但是這個時候,郭家的重心已經轉移到了南洲的封地。郭昂雖然是家主,獨自領軍卻晚,家中精銳全部去了南洲,他自己反倒沒有多少臂助。
他是那種直腸子之人,一直不得西域河中軍的幾位主帥的喜歡,一直到正統三十六年,因為白人有了火槍,戰爭局勢逆轉,他才得到了機會,率領兩萬軍隊拱衛北地三城。
這幾年來,白人人多勢眾,他雖然才能不凡,也無法朱愛軍反攻,不過他跟唐賽兒配合還算默契,在戰場上一直沒有吃過虧。
鄭宏的倒臺,他是最高興的,因為以前他屢屢請戰,得罪了這位主帥。
如今接到了國防部的命令,沒有了后顧之憂,事情牽連不到他的身上,又沒有那座大山,他似乎能看到自己的光明未來。
“三姐,廢話我也不想多說,這三萬支連發槍,無論如何要分我五千支,大不了,今后換裝的時候,我再給你們補回來。”
“五千支太多,最多三千支,何況,就是給了連發槍,你也不會用啊!”
郭昂立即一拍桌子,不屑道:“某見到連發槍的時候,連極西候都還沒有出生呢!當初你們前往唐林城建城,某就在羽林衛學進學。那一日陛下,……當初還是殿下到羽林衛學試槍,某就在一旁。
雖然當初殿下沒有換裝連發槍,但是當初我們那一屆,誰沒有仔細研究過連發槍的新戰術!只是沒有想到,這一等,就等了四十多年。”
郭昂雖然只是個伯爺,但是年齡大,資格老,除了唐賽兒,連極西候林楚都不好拿身份壓他。
至于林漢倫這個孫子輩,就更別提了。不過,見他扯到自己父親身上,自己的父親又不好反駁,他只能為父親出頭了。“老伯爺……”
“老子還沒有你祖母大,稱什么老伯爺!今日這五千支連發槍,三十萬子彈,你們給了。某就一定幫你們守住陣線三個月,讓你們有充足的時間來練兵。要不然,敵人上了五十萬,我手底下就這兩萬人,拿什么對付對方?”
林漢倫見祖母和父親臉上的笑容,心里奇怪,這成安伯如此胡攪蠻纏,為何他們不生氣呢?
他據理力爭道:“伯爺,我唐林城每年的所得,可都是交了三成給你們,這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現在想要撂擔子,就不怕我向朝廷告你一狀?”
郭昂絲毫不怕,哼了一聲說道:“你父親小時候還在老子懷里尿過褲子,你母親小時候還吃過老子給的糖,叫我一聲叔叔。你小子翅膀硬了,不認賬了啊!”
這都哪跟哪兒啊,剛畢業的林漢倫縱使學業不錯,可是面對這個不講理的老頭,感覺渾身的力氣都用不出來。
還是唐賽兒說道:“好了,好了,怕了你這個老匹夫。五千支槍,三十萬子彈,幫我們頂住三個月。”
“這才對了嘛!”郭昂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賤笑。“這還要看戰況如何,要是戰事緊急,子彈的數量恐怕還要再添一點。”
唐賽兒立即正容說道:“郭伯爺,不是我不給你,我是怕你有了連發槍,就想著反攻。國防部這次可是下令了,戰爭不能推到伏爾加河以西的啊!”
“那幫兔崽子,坐在應天府的官房里,只會瞎指揮……”
林漢倫不爽地反駁道:“這可是陛下的主意。”
這一下郭昂不敢隨意指點了,楞了一下問道:“陛下怎么說?”
他知道眼前這位是陛下的外孫,肯定有見陛下的機會。他既然說是陛下的意見,那應該不會有假。
林漢倫看自己的祖母點了點頭,知道說了也無妨,就開口道:“皇外祖說:我大明想要開疆拓土不難,難的是不要損失太大,我大明的百姓命都金貴著呢,要打,也要把損失降到最低。意思就是說,等全軍都換裝了連發槍以后再打。”
郭昂面向東方,抱拳道:“陛下高瞻遠矚,老臣不如也。”
林漢倫的心里忍不住暗罵:馬屁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