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訴一兩次,或許他還會為你出面,哭訴的多了,他們便會開始厭煩,甚至覺得你才是麻煩的制造者。
畢竟這個時代從來只告訴他們應當在外建功立業,至于女人和家庭不過是他們功業外的戰利品。
加上傳統男人們不管多少歲都永遠只愛年輕貌美的姑娘,她那爹爹在旁的側室又尋了幾房聽話好拿捏的美妾后。自然也忘了他曾與自己娘親許過的海誓山盟。
這樣的妾室生出來的孩子本就與婢子沒什么區別,加上她娘早年行事過于張揚,得罪了不少人。
她娘失寵后她很長一段時間日子其實都頂不好過,甚至連府中下人都跟著刁難她們母女。
若不是后來她得了個救了主母女兒的機會,引起了主母的注意,
她又順勢在主母面前各種討好主母。她怕是在那些下人的苛待折磨下死掉。
而她圍著主母討好的嘴臉與行徑,雖然被其他房里看不起,暗地里戳著她罵是個小勢利眼。
但從來就沒被看得起過的她,也并不覺得這些話有多讓人難受。
至少比起從前,她能吃飽飯了。
甚至她還得過主母幾回賞。
故而也是因為如此經歷,她被人從獄中領出來,同自己那些同父異母的姐妹一起被打上奴印后,她竟也沒哭。
后來被牙婆們送到各府給人發賣時,她也沒如其他姐妹們一般或拒絕面對未來命運,或渾渾噩噩,不知今夕何夕。
她只刻意討好奉承牙婆,一如當初奉承那善妒嚴苛的主母,她還把自己私藏在身上主母曾賞給她的玉鐲也打點給了牙婆,只央著牙婆可憐于她,給她尋個不那么難捱的地方發賣。
那牙婆與秋婉的家族本就沒有什么仇怨,秋婉又識趣,加之女人天性柔軟使然。那牙婆倒也沒怎么讓她吃什么苦頭,甚至還真給她相看了合適發賣的府邸。
只是那幾家點名要帶上秋家女眷的府邸卻也避不開。她便計算著當年跟在主母身邊聽來的各府大致情況,再根據各府的情形來決定自己該扮做什么模樣。
好在她那時還小也沒長開,縱然有些府邸有心折辱這些女眷。挑的也不過是那些已經長開的姑娘。
而她一副癡癡傻傻模樣,又笨手笨腳。
縱然有些心思不正之人想借著欺凌秋家女眷來泄前朝紛爭之憤。也不會挑到她頭上。
畢竟一個你擰她一把,她還笑嘻嘻的傻子,欺負起來有什么樂趣可言。況且這笨手笨腳的,說不定她還沒生氣,你倒被她的冒失氣瘋了。
故而她就這樣從那幾家點名收用秋家女眷的府中走了一遭又一遭。
直到入陳府時,她雖然清楚自己家族被抄與這陳府也有牽連。
可她也知道這陳府算是上京圈里數得上名號不行骯臟之事的府邸。畢竟是三公之家,還曾出了有名的賢后的陳家,這種地方家風再差能差到哪里去。
而且反正都是當婢子,在有命活的選擇里,她當然得選最顯赫的家族,不如此怎么對得起那些人曾評價她的勢利眼這一詞呢。
她也知道陳家的婦人們慣來囂張跋扈。
只聽人說那陳家小姐卻是個典范的大家閨秀。人人都說其有當年賢后陳衿之風范。
她并不想報仇,只是想盡可能活得更好。
故而在看到當時正值青春年少的陳知微時,她竭力的在對方面前賣可憐。
那時的陳家小姐還沒有入宮,其心性如其品性一般純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