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個喜歡只將猜疑定在表面的人。
既然有了疑心,他自然是要追查到底。
故而他思索一番,到底只將剛剛看到的信又插回了原來的位置,隨后他返身睡覺,一切只似是什么都沒發生過一般。
翌日,天光未明。
昨日守夜的憂憐便見到了信上的飛鏢。
一見著那飛鏢與信件,她便是一陣緊張,好在夫人與老爺的床帳仍沒掀起,想來二人怕都還在睡覺。
她四下看看,確定無人之后,她方才將飛鏢取下,也沒敢看信里到底寫了什么,她只將信與飛鏢一并塞入自己懷中。
收拾完這飛鏢,她隨后方才若無其事的去喚醒老爺夫人。
一切似乎與往常并沒什么區別,伺候洗漱的丫鬟們早早便在門外侯著了。
隨著憂伶將房門打開,端著各種洗漱用具過來的丫鬟們只魚貫而入。
于瑟正要起身如往常一般親自伺候姜放。
然而姜放卻是笑意溫柔道“夫人,你還是多休息一會吧,孩子要緊,斷不要因為我起床而影響了睡眠。今日我有丫鬟們伺候便是了。”
于瑟到底沒能拗過姜放的執著,她低眉斂目,只溫聲應了一聲是。
她似乎從來都如此溫馴,少有大的情緒起伏。
只是在丫鬟們為姜放穿朝服時,她只怔怔望著姜放。
一切似乎與往常并沒有區別,只除了姜放此次沒有讓于瑟起身,姜放整理完畢前離開時,甚至還不忘同于瑟交代了一句“今日參加完朝會,陸內丞有事相邀,我可能要晚些回來。”
于瑟自然只囑咐道“那陸內丞素來好酒,老爺可得注意著身子,少飲些酒水。”
姜放點了點頭,二人又說了一陣閑話。
倒像是這世間最尋常不過的夫妻。
只是姜放在出了姜府大門,準備座上那輛趕往內城的馬車時,突然對身邊一直跟隨著的小廝低聲吩咐道“常燁,你今日不必跟著我去上朝了,你且在門外這相府門外侯著,看看今日夫人是否出行,若有便跟上。”
得了吩咐,常燁只應了一聲是,隨后便隱匿了身形。
思心園內,于瑟目送著姜放出門后,憂伶便連忙湊了過來。
“夫人,我今日清晨醒來,發現了這個,您且看看。”
于瑟聞言,只將那紙條拆開,卻見上面寫著的一行歪捏大字,只看了一眼,她便忽然神色緊張的問了一句“這信是什么時候送過來的可有人看過”
憂伶低聲道“今日奴婢早上醒來,便見到桌上插了一支飛鏢。我想這信應該是昨夜送過來的。”
“而且當時老爺夫人都還沒起身,我想應該是沒有人看到這邊的情形的。”
雖然于瑟的回答聽來并沒什么危險,但于瑟還是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愚不可及。”
憂伶還以為她是在罵自己,故而她立馬跪下了身子“夫人,不知憂伶犯了什么錯”
于瑟擺了擺手道“沒有怪你,我是怪那送信的愚不可及,竟然敢在昨日將信送到我園中,若是老爺夜里起身看到了怎么辦”
于瑟這才反應過來。她小聲安慰道“夫人,老爺昨夜并沒有起身,他若是夜里起身,必定會喚奴婢的。”
于瑟隨后又想著自己一向淺眠,如果姜放起身她不可能不知道,想到這一層,她的心便也放回了肚子里。
此時,收到這樣一封信,她自然是再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