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焚梅甚至還親自取了食盒之中的銀耳蓮子湯。
于瑟只看了看那銀耳蓮子湯,隨后又再次深深看了一眼措珠。
她忽而低下頭去,只淺淺笑應了一句“倒是難為她有心了,也不枉我養她一場。”
焚梅見她不肯食那湯羹,便繼續接言道“夫人,您懷的可是姜府的小少爺,不論如何,也該好好顧惜著自己的身子,待您平安生下小少爺,老爺一高興,說不定便消了氣,解了夫人的禁足呢。”
聽到來日夫人可以被放出去,這些從于瑟被禁足那日便一同被禁足的丫鬟婆子們聞言自然也是一喜,他們許久得不到外界的消息,只是見每日的吃食倒是比從前還要營養精致。他們也不知夫人到底犯了什么錯,便也以為老爺雖然與夫人賭氣,但應當還是顧念著夫人的。
如今得了這外面人的這句話,他們自然也信以為真了,當下只重新抖擻著精神,齊聲哄勸著于瑟多少吃上一些。
于瑟卻只是冷眼看著這些人,到底縱然是仁善也不能完全收攏人心,久病床前無孝子。
在這院中這些時日,這群原本在她身邊極盡忠心的婆子丫鬟們,在覺察到出去無門后,便也日漸懶怠,平日想指使著他們討口水喝也得不到,自己不吃東西,她們又怎會在乎了。
如今外面不過一句假話,教他們看到了自己能重掌這姜家的希望了,他們這一個個的便又來噓寒問暖了。
果然無論是懷威還是施德人心所懼都不過一個權字而已。
許是于瑟的眼神太過凌厲,那原本腆著臉來勸慰于瑟的婆子也不免噤了聲。
見那婆子止了聲,于瑟方才起身去了內室,她取了自己的珠寶盒子,隨后自其中挑出一枚古琴遺落花叢造型的鑲寶銀簪子。
她將那簪子遞到了于瑟手中,隨后笑道“難得她有心了,想來她與陳校尉的婚事也快近了吧,我也沒什么可送她的,只這銀簪子是我母親傳下來的嫁妝,這簪子便算作她的新婚禮物吧。”
于瑟自然不知道姜念嬌與陳靖淮的婚事早已告吹。
措珠聞言哪肯接那簪子,她只心直口快道“大小姐與陳校尉的婚事早已告吹。”
“是嗎真是可惜。”于瑟不甚在意道,那語氣仿佛剛才送出這根簪子本就不過一個托詞而已。
隨后她又將那銀簪鄭重放在于瑟手中“不過她生的貌美,又是姜家嫡女,想來錯過了這一個,來日也能另尋一高嫁之人,這簪子你還是給她吧,也算是我的一分心意。”
她只將心意二字咬的極重,仿佛是在暗示著什么,只可惜措珠根本不懂什么暗示。
只是見這夫人將簪子放在她手中,還按著她的手指不讓歸還。
措珠便也以為這夫人心里還是疼著姜念嬌的,許是心里愧疚。
她也念著姜念嬌的好,只覺得待自己尋了個合適時機,便另尋他人將簪子交給姜念嬌吧。
故而考慮到這一層面。措珠還是收了那簪子。
“夫人放心,我定然會替你將東西交給她的。”措珠用心承諾道。
于瑟點了點頭,隨后方才重新落座,喝完那碗銀子蓮耳羹。
她只又深深看了一眼措珠身后的焚梅道“不要負我,若是不然我便是化成厲鬼也不饒你們。”
她這話便說的有些沒頭沒尾了,不過聽不懂的人自然不會在意,聽懂的人似乎也并不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