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那囚犯卻是十分聒噪“小娘子,你是犯了什么事被抓進來的啊”
姜念嬌有意嚇唬那人,只言簡意賅道“殺人。”
聽到姜念嬌這話,那囚犯只上上下下不可置信的打量著姜念嬌,隨后他捧腹大笑道“殺人就你”
“是啊,就我,他們說我一碗鶴頂紅便送走了我繼母。”姜念嬌轉頭陰森森的看向那扒著欄桿的囚犯,她本以為這樣恐嚇一番,囚犯便會失去跟自己說話的。
不想那人聞言,卻是又朝姜念嬌比了個大拇指道“要真是你做的,那你是真的厲害。”
而且透過那人亂蓬草一般的頭發,姜念嬌居然發現那人眼睛異常光亮了些許,雖然她仍舊看不清楚那人的全貌,卻也能感受得出這人并非貶低自己。
這牢獄之內的還真是些怪人。
姜念嬌見話匣子已經打開,便也決定還是跟那人說上幾句,畢竟被關在這牢獄之內的日子還不知要延續幾日,那陸知章的承諾也未必能頂多大的用處。
而這牢獄里的法則明顯還是自己這聒噪的鄰居比自己更懂。自己之后少不得還需要那人提點。
故而姜念嬌也反問道“你呢又是怎么進來的”
“偷竊,還是入得城西最大的當鋪偷竊我偷了東西出來他們都沒發現我呢。”那囚犯提起此事竟似乎還有些莫名驕傲。
姜念嬌挑了挑眉頭道“既然沒發現,那你怎么還會被抓過來”
聽到姜念嬌這個問題,少年的臉色莫名有些不大好看。
然而他那牢獄里另一名獄友聞言卻是哈哈大笑,那獄友道“這小崽子那點水準哪算行竊啊我是沒見過誰去當鋪,面對著滿室的珍寶,就偷走一枝不值錢的破銀簪子,你說偷就偷吧,還蠢到在柜臺留下一張欠條,讓人家別報官,還說什么自己慢慢還,你說衙役不抓你抓誰啊。”
那出言諷刺的獄友明顯是個大塊頭,看他那肌肉糾結的模樣,少年倒是敢怒不敢言。
那原本扒拉著木欄桿的少年只尷尬的替自己分辨道“我那是第一次偷,不懂事嘛。”
姜念嬌覺得這事也不算多大的過錯,想那少年也不過是一時誤入歧途,反而是在這種地方耳濡目染之下,這小子怕是以后要徹底走上歪路,故而她不免開口問道“你家里人便沒想著贖你出去嗎”
少年卻是滿不在意道“我才不要他們贖,在這里我有飯吃,有地方住,我覺得挺好的。”
不想那大塊頭大哥卻似乎是與少年唱上了反調,少年說一句他便拆臺一句“贖啥贖啊,他娘早死了,他爹娶了新婦,還跟新婦生了個娃,新婦是個不容人的,他爹有了新婦,又有了娃,早不拿他當回事了。沒娘的娃兒誰心疼啊。”
“小子,你啊,是真不適合干這些雞鳴狗盜之事,聽叔一句勸,來日出了牢獄,正經找些活兒干,哪怕去碼頭干苦力,也比干這個強。”那肌肉大漢說完只一巴掌輕輕拍在了少年的后腦勺。
姜念嬌倒沒想到這看起來一臉橫肉,不似個好人的大塊頭,居然會這樣開口勸那少年。
可惜那少年完全不聽勸,他聽了那大哥的話臉色瞬間一黑。
可惜他又說不過那大哥,故而他只輕哼了一聲,并且小聲嘟囔一句“我才不要。”
隨后他似乎也失去了與姜念嬌對話的興趣,只又座回了角落。
姜念嬌覺得那肌肉壯漢還算個正派的,便也出言問道“大哥又是做了什么竟被關進了這里”
那大哥倒是不避忌自己的事情,他只輕描淡寫道“跟你一樣,殺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