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并不知道焚梅如今已是在咳血了。
她更不知道當日納達為了控制焚梅,只讓焚梅服了牽機之毒,那毒藥無解,只能一月服一顆彈藥,如今一月過了大半,他若再不服藥,怕是也只有十來日的壽命了。
好在他們應當還有五日便能回到自己的祖籍之地,他打算到了那里,便把一切真相告訴措珠。
到時候她是怨恨也好,原諒也罷,自己都打算默然接受。
只可惜也不知是那納達騙他,還是這毒藥在后十來日本就如此折騰人,這幾日他明顯感覺到自己胸腔不時便有如被萬蟻噬心,烈火烹油之煎熬。
而且隨著時日越近,這種痛楚便不時發作。
他只能躲在一顆樹后待著那股疼痛消去后,再去撿拾柴禾,順便狩獵。
只是這一次,他原以為自己能很快挺過去,不想這一次,他卻是疼得直接昏了過去。
馬車內,這幾日一直裝乖的措珠也沒閑著,她幾乎是在焚梅離開后不久,便又重新靠著馬車旁的小木桌輕磨著手上的繩索。
這繩索在焚梅駕車時便已被磨出了一道口子,也得是這焚梅近幾日對她十分放心。方才沒有看出她這邊的動靜。
故而此刻她只需將剩下的繩索磨破,便能重得自由了。
想到此處,她只磨的越發起勁。
隨著手上的繩索被磨開,她又立刻去解腳上的繩索,待所有束縛都解開,她只軟軟依著馬車車廂慢慢走下馬車。
這段時日,焚梅除了捆著自己,還給自己吃了軟筋散,不過自己這幾日表現乖巧,加之他也擔心軟筋散吃多了會對自己身體不好,給自己服食的軟筋散份量比之前小了許多,故而她此刻才能行走。
只可惜那軟筋散的解藥在焚梅的身上,故而吃不到解藥的措珠雖然還能勉強行走,但也幾乎是一步一軟腿。
甚至在走到車轅之時,她膝蓋一軟竟是直接摔了下來。
在摔下來骨碌碌滾了一陣,她試圖撐身爬起來,卻感覺自己的手好像壓到了另一片柔軟。于此同時有人發出一聲悶哼。
她朝那柔軟看去,才發現自己是壓在了對方的手背之上。
這樹后有人她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壓你的手。”
然而那人對她的道歉卻根本不予以回應。
她不禁挪移著身子朝那樹后探究的望了過去,不想這一看她三魂差點沒嚇去五魄。
“焚梅你怎么在這里。”她驚聲問道。
然而焚梅卻依舊沒有回答她,此時他只依靠著樹身,低垂著頭顱。措珠這時才發現焚梅的狀態有些不對勁,抬頭看去,他垂下的頭顱是滿面的痛苦之色,那郁秀的眉眼更是擰成了一團。
他似乎在忍受著極致的痛苦。
發覺他的情形不對,措珠也顧不得逃跑了,她只觸手探上對方的脈搏,隨后她只又伸手掀開了他揪緊的交領衣衫口子。
隨著交領被拉開,瞬時焚梅的胸膛便被露了出來,瘦削的幾可見骨的胸膛之上正點印著一顆嫣紅的小痣,尋常人見到那樣的小痣怕都只以為這也就是一顆痣。
然而這顆痣對于熟悉巫毒部落的巫毒之術的措珠來說卻是并不陌生。
結合著焚梅的脈相來看,他中的分明便是牽機。
那牽機是巫毒部落皇室的一種控制他人的手段,為了迫人賣命,他們常常會命那人服下牽機,之后一月一顆解藥的吊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