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白晝總是分外短暫,也是由此,各官署下班的時間也比其他季節要來的更早。
不過下午四點左右,姜放便回了自己府中,之后他自己看了一會子書,又教導杜澤遲一番,便也到了用餐的時間。
今日晚間的餐席照例是杜姑姑與姜放。還有從太學回來的杜澤遲三人一同用餐。
畢竟自從姜念嬌從宮里回來之后,她便是一病不起,故而考慮到她的身體狀況,姜放便也由著她獨自在青瀾院用餐了。
只是沒想到就在三人準備動箸之前,姜念嬌卻在憐鶯的陪伴下姍姍來遲。
“你最近不是在屋里用膳嗎今日怎么出來了”見姜念嬌過來,姜放不免出言問道。
便是杜姑媽也連忙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她起身走近姜念嬌幾步,隨后關心的問了一句“嬌嬌,你這身子骨可是好了手可冷著”
說話間她只主動探了探姜念嬌的手溫。見她袖中還藏著個手爐,手溫也確實還算暖和,她方才拉著姜念嬌到了飯廳之內座下。
姜念嬌今日出來,一是想從自己姑媽這里摸清楚齊國公府的心思,二來也是覺得自己這病確實病得太久了,外面的消息,本該與她息息相關的,倒都只在她病倒后讓她成了最后一個知情人。
故而當下她哪里還敢生病,縱然身子骨沒好全,她也得撐著自己這身子骨來外面走動走動。
姜放似乎也沒什么要與她說的,見她來了,姜放也只是讓下面的人再去備一雙筷子與飯碗。
此后幾人在席間再無多話,直到用完飯后,姜念嬌有心與杜姑姑多寒暄幾句,便拉著自家姑姑的手道“姑母,我聽說這段日子齊夫人常來看您”
杜姑媽聞言點了點頭,只替劉婉君解釋道“是啊,婉君也是看我無聊,所以常過來陪我聊天。”
聽了此言,姜念嬌只在心里暗想這劉婉君哪里是單純來聊天,她要真念著那段姐妹情,當初杜姑媽回京她便應該早早過來了才是。
只可惜當時的她為了巴結陳家,哪里有余力來杜姑媽這里走動。
不過這話姜念嬌自然不可能直接說出來,她只輕聲道“姑媽與齊夫人倒真是好姐妹,只是不知姑媽平日與她都聊些什么”
見姜念嬌發問,杜姑媽自然也順口回答起來。
一旁的姜放本是有話想跟姜念嬌說的,畢竟那趙衍楨的死訊如今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他想把這事告訴姜念嬌,順便再問問姜念嬌的意思。
可是見她此刻只拉著杜姑媽閑聊,他便打算還是過段時日再與她提及此事比較好。
畢竟她如今這身子骨瞧著也還沒好全。
而他也開不了這個口。
故而他看了一圈,只將杜澤遲也叫著離開了飯廳。
杜姑媽隨后又說了一些有的沒的,之后她看著自己兄長跟自己兒子一起離開之后,方才收斂了那副溫吞的模樣。
她輕輕嘆了口氣道“其實齊夫人今日除了與我閑聊,倒還與我說了一樁事,我也不知該怎么答復她才好。也不好同兄長說,姑娘既然問起來了,我便說給姑娘聽,姑娘對這京里的人事清楚,也正好給我出出主意。”
聽到杜姑媽這么說,姜念嬌便越發確信了這劉婉君當真是個無利不起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