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位皇長子慣來善于忍耐,一想到自己近日的計劃,他只露出一個近乎無聲且殘忍的笑容來。
“諾娘,你還記得怎么做江米棗泥糕嗎”金發青年在將張麗錦拉出營帳之后,便歡喜的出言詢問此事。
原本還在思忖著這人的身份,不想在聽到青年如此問話之后,張麗錦瞬時只覺得心口一陣微顫,江米棗泥糕那似乎是自己幼時常能吃到的味道。
雖然她關于幼時的記憶也不多,畢竟自己只在八歲時,便也被自己好賭的父親拉去賣了。
不過也不知為什么,那年歲悠久,且少有的關于家庭的記憶,卻還是一直留在了自己的記憶之中。
她記得自己母親在院子里用石舂搗那熱乎的香噴噴的江米之時,她們幾個姐妹便會帶著幼弟坐在門檻上癡癡的看著母親與長姐在那里忙碌。
有時長姐會趁母親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將那煮熟的江米扒拉一些分到他們手里。
也有時母親會將已經刮的很干凈的棗核收集起來煮甜湯。
大家誰都不敢多吃,只一人吃一小口,隨后便又帶著饑餓與渴望將那一小塊江米層層分下去,最后那江米幾乎有大半都落在了年紀最小的幼弟肚中。
那些關于饑餓,但卻又互相心中有彼此的記憶只忽然涌上了心頭。
張麗錦一時也有些恍惚。
她點了點頭,她自然是會做那江米棗泥糕的,雖然被賣出去時,她還沒有如自己的前幾個姐姐一般學會做那江米棗泥糕。然而在后來的日子里,她有嘗試著按照記憶中的味道去做那棗泥糕,只可惜不管她后來再如何去還原,她也再做不出當時的味道。
就像那再回不去的家一般。
不過既然那青年如此問詢自己,她自然還是點了點頭。
青年見她點了頭,心中自然十分歡喜,他只拉著張麗錦的手央求道“諾娘,我們現在就去做那棗泥糕好不好,阿廉從都城趕往這巫毒部落,中途都沒有好好吃過什么東西,我現在最饞的便是你做的棗泥糕。”
看著青年同自己撒嬌的模樣,雖然青年明顯比自己還高出一個頭,但張麗錦也不知為何,倒是想起了自己的幺弟。
故而她只應了聲好。
隨后那青年便拉著她四處找伙房,不過那青年可比自己幺弟乖多了。
幺弟餓了,只會開口撒嬌,坐等自己去尋找食物。
然而這青年除卻撒嬌,卻還會幫她滿世界去找做江米棗泥糕的材料,也會在她洗江米與紅棗時在一旁替她燒火。甚至在搗那江米時,他也會毫無顧忌的拉起衣袖替她搗江米。
某一瞬間她甚至在想是不是如果當初一家人沒有分開,當初的幺弟是不是也會如今日的青年這般乖巧聽話。
而這江米棗泥糕看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是十分復雜的,加之到了后期那青年不時生出些搗蛋的心思,倒更是拖慢了做出糕點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