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燈現,公子丹也向后退了一步,旁邊的仆人趕緊遮擋住了公子丹的目光,似十分擔心公子丹被那青銅燈的燈光直射。
老者也看了一眼捂住頭,痛嘶的范雎,低聲了一句“果然是白霜感染者。”
然后陰沉著聲音道“邯鄲城內,不得私斗,違者割肉離骨之刑。”
按照趙國律例,私斗者,割肉離骨
鴉雀無聲。
楚國那些死士,臉上變幻莫測,甚至有些咬牙切齒,就差那么一點。
燕國人也緊張到了極點,一點不敢松弛,那砍向他們脖徑的刀,就在他們頭頂,甚至只需一刀揮下,他們的腦袋就得紛紛落地。
沉默,只余煙火燃燒的嘖嘖聲。
“退”半響那些楚國死士才魚貫而出,聲音中多有不甘和仇視。
范雎捂著頭疼欲裂的腦袋,還是那老者掐滅了提著的青銅燈火,他才好了一些。
那燈火,好奇怪,差點照得他成了思維全無的白癡。
院子中又變得安靜下來,那些趙國人也沒過來,似乎事不關己,他們的任務僅僅是保證范雎這幾天不死,其他諸國質子之間的暗殺私斗,他們見怪不怪。
一群燕國人倒是非常質疑和不理解地看向范雎,特別是公子丹,小小的臉上,充滿了迷惑。
從小就有很多人教導他,每一個人的每一步都是有企圖的,但此時他卻有些看不懂。
范雎被看得都有些不自在了,咳嗽了一聲“再不救火,你們估計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范雎倒是對公子丹頭頂戴的紅冠頗為感興趣,還有剛才那趙國老者手上提的青銅燈也頗為離奇。
公子丹小身板孤傲地挺立著,哪怕剛才才經歷兇險和生死,也不能讓他有半點松懈或者逾越,在范雎看來,真的有些像一本正經的小二郎神。
公子丹冷清著,獨特的這個年齡的公鴨嗓聲音“救火。”
范雎心中不免一笑,就是這聲音,有些破壞氣質,也是這聲音,才真實的讓范雎覺得,這還是一個孩子。
范雎主動上前,在公子丹不解的目光中嫻熟地問道“剛才那老者是誰提著的燈似乎有些古怪,照得人難受。”
公子丹眼睛都不眨地看著范雎“趙國守將扈輒。”
范雎都愣了一下,那老者居然是扈輒。
史書上載,趙國有一名將,名扈輒,喜研儒學。
生為家國死,死則馬革裹尸,不枉此生,形容的便是此人,是歷史上出名的忠國忠君之人,但下場哎,自古名將死于昏聵君王之手的占據了一大半。
不過,一位邊城守將居然被派來看守他這樣一個秦人,這其中就挺有些讓人看不懂了,大材小用。
公子丹繼續道“那盞燈乃地母器皿,自出土以來,被趙國王室命名為邯鄲宮燈,專照白霜感染者,能讓無論什么癥狀的白霜感染者,強行進入冷漠癥狀態。”
也就是變成對外界毫無反應的植物人
范雎倒是疑惑地看了一眼公子丹“那你”
為何也懼怕那燈光,剛才燕國的仆人替公子丹遮擋青銅燈的燈光,他也是看見的。
公子丹“這有何疑問能佩戴和操縱地母器皿者,皆是白霜感染者,只不過有些人是意外感染,而有些人是自愿”
范雎“”
成為白霜感染者會變得不可控,非常的詭異和危險,甚至是不治之癥,結局皆是瘋狂或者慘死,居然有人甘愿被感染。
公子丹的回答,對很多人來說或許是常識,但是讓范雎又有了一些新的認知。
還有那邯鄲宮燈,其實是個好東西,白霜感染者會變態會心理扭曲,會做出各種詭異的事情和犯罪,然后死于各種莫名其妙,若能強行將對方拖入冷漠癥狀態,雖然像植物人一樣,但也獲得了慢慢治愈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