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范雎的話風一轉“不像你們趙國,你們趙國的子民,你們的兄弟親人上戰場,死了也就死了,為國捐軀啊,立了功勞也沒你們的份,都歸帶兵的勛爵貴族所有。”
“生來是農民,一輩子都是農民。”
“生死戰場,你們的家人也分不到體恤錢,更不可能拿到土地和財富,更別說加官進爵”
你們攻擊我辱罵我,能阻止的人還不阻止,那么我為能繼續前進,只能攻擊一下你們的體制了。
趙國是權貴體制,怎么說呢,身份低下之人,永無加官進爵的可能,生來是什么人,那么一生都是什么人,祖祖輩輩都是,不像秦國,只要上戰場,只要立了功勞,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會有獎賞。
秦國崛起,商鞅變法功不可沒,使秦人人尚戰,民風彪悍,秦人農忙時為農,有兵戈之時又能拿起武器上戰場。
當然,商鞅變法雖好,但在那個時代,唯有秦國能成功,因為各國,比如趙國,世家功勛根深蒂固,想將他們的利益分給平民百姓,不可能,若強行在趙國推廣商鞅變法,先反的恐怕就是聯合起來的世家。
而秦國之所以能變法成功,因為秦國發家就一西垂的邊緣小國,什么世家貴勛沒幾個,基本都是泥腿子出生,更沒什么世家根深地固的說法,當然即便如此,商鞅變法也導致了商鞅這家伙被秦國世家記恨上了,最終商鞅死后都被拉出來車裂。
六國都有各自的國情,比如趙國騎兵六國第一,其他國家是否也能也學習胡服騎射以壯大嗎
不可能,因為趙國坐擁四大平原,河套平原,華北平原,大同平原,太原盆地,擁有最天然的最好的馬場。
更重要的是,趙國與林胡,樓煩,東胡,義渠,空同,中山等游牧名族相連,北邊又挨著匈奴,所以他們對這些域外之民足夠的了解。
而其他國家稱這些域外之民為不開化的野蠻人,不知禮教,不懂人倫,讓他們向這些人學習如天荒夜談。
范雎的聲音悲嗆,還在替趙國人悲哀,一輩子都只能當個最下階層的老百姓,戰場上再拼命有什么用,為的是什么,死了也就白死了,趙國的貴族王室都不替你們惋惜,都不可憐你們,你們依舊吃不飽穿不暖。
你們的憤怒,你們的悲傷怨怒有何用能為你們換來土地爵位
所以導致你們如今如此境地的,不是秦國人,你們跑來罵錯了人。
“生在黑暗,永遠看不見光明和希望,所以我同情你們。”
“你們憤怒,你們不甘,實屬合情合理。”
范雎心道,誰還不會講上那么兩句,毒雞湯他多的是,就像以前看新聞,年年歌頌最基層的勞動者,歌頌辛勞,但就是不提高最基層勞動者的待遇,僅僅是動動嘴皮子,還能讓人感恩戴德的事情,誰還不會
周圍安靜得可怕。
那些百姓手里的菜葉子都僵硬在了手上。
他們家里死了兒子,死了男人,死了爺孫,多么悲痛的事情,但哪怕犧牲,在那些功勛的號角聲中奉獻了生命,為王室的開疆拓土獻祭了一切,但依舊換不來好一點好的生活。
而聽這秦人說,秦國兵卒,立功者有土地有勛爵,死了的話,家里有一筆不錯的體恤金。
所以他們在此罵什么發泄什么,站在天陽下卻永遠看不見光明,祖祖輩輩,乃至后世的子子孫孫,不過都是一樣的永遠擺脫不了最底層的身份罷了。
死寂,一種連靈魂都變得冷漠的死寂。
不是范雎能說,而是后世對先朝的體制批判得體無完膚以體現自己的優越的書籍太多了。
就比如讓他批判商鞅變法的弊端,他也能洋洋灑灑講到口渴。
范雎不由地看向扈輒和褚長曲等趙國官吏“要不去抽根凳子,讓我坐下來跟你們繼續分析分析”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