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一團混亂。
那青銅劍在空中轉了幾個圈,這才飛走。
也是這時,趙將扈輒帶著人走進了院子“秦使可否安全我等聽聞聲響趕來,不免晚了一些。”
范雎摸了摸臉上被寒氣撕裂的一道傷口,擦干上面的血痕,說道“下次趙王召我,就說我在家養傷,恐沒辦法應召。”
趙將扈輒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答道“定將秦使的話帶給我王。”
“既然無事,我等便不再打擾。”
留下一地凌亂,退守院外。
公子熊也有些驚訝“為何趙人”
對秦使的態度轉變了,按理秦使手握養馬之術,趙人應該十分謹慎才對。
范雎心道,為何
自然是敲山震虎,表演給他看。
范雎想了想,單方面靠趙人保護自己也不是辦法,還是得尋得更多自保的辦法。
范雎說道“和趙國關系最差的是誰”
公子熊“自然是秦國。”
范雎“”
也對。
那關系第一差的應該是齊國了。
剛才被驚嚇了一番,都快暈了頭了。
范雎對公子熊和公子丹說道“不知道兩位有誰和齊國質子有交情,還麻煩周旋一番,讓齊國質子和我見上一面。”
趙國要敲打范雎,讓范雎吃點苦頭才能聽話,想要告訴范雎這里是趙國的地盤,并非他仗著有所持就能為所欲為之地,他的小命還在趙國人的拳掌之間。
那么范雎也用趙國人的同樣的法子,讓趙國人也明白,讓他吃苦頭,敲打他,也是有代價的。
任人魚肉,就只能一直被魚肉。
范雎講完,也不由得愣了一下,何時自己如此睚眥必報,膽大到甚至不顧及對方多么的龐大。
有一種蚍蜉撼大樹毫無畏懼的瘋狂之感
范雎搖了搖頭,那又如何,活命的方式有很多種,有的人卑微,有的人卑鄙,有的人陰暗,他只是不想活得憋屈而已。
收拾打亂的東西,依舊做一些豆花和豆沙餡餅售賣。
數量不多,這一次被公子熊直接全買去了。
他們這生意還真是做大吧,難度超越想象,但一天就賣這么一點的話,似也不難。
大半個上午的時候,
公子丹帶著一羅衫青年走了進來。
此人約莫十六七的樣子,卻顯得十分的頹廢和有些不情愿。
來人正是齊國質子13,公子建。
公子建在趙多年,卻深居簡出,看著院子中的公子熊和公子丹,嘴角不免有些嘲諷。
父母不要之人,家國拋棄之人,被質于他國,舉國遺忘之人,卻還在憂心自己的故國,生死為之爭,當真可笑。
再過幾年他們就會明白,故國之人,故土之上,還有誰記得他們呢,就連本該最親近的父母,恐怕都早已經遺忘了他們的樣子,數年都不曾提起他們的名字吧。
范雎看著來人,來人那股子頹廢倒是讓范雎頗為詫異,見過公子熊和公子丹肩負國之重任的慷慨之后,再見公子建,還真有點不適應。
范雎上前,行禮道“聞公子建長居此街,所以備了些小食”
所謂小食,其實就半包瓜子了,最多還有點粗茶。
范雎說什么,公子建都是隨口的“恩”一聲,完全沒放在心上。
范雎甚至嘗試在話語中許之以利,但這人似乎根本無動于衷,給人的感覺就是,即便齊國亡了也就亡了吧,關他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