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趙政起床的時候,他們府邸門口,李信帶的隊伍就守衛在那里了。
李信明顯洗漱了一番,洗去了一路的風沙和落魄,身穿三重甲,背負十一石重弓,五十箭,手持青銅長戈,現在看上去倒有點大秦良將的威風。
其他將士也顯露出大秦精英的氣勢來,他們這些人馬,的確個個都有些驍勇的本事。
不過他們現在面臨一個極大的問題,邯鄲人根本不賣給他們食物。
在來邯鄲的路上,那些趙人雖然厭惡憎恨他們,但至少也能找到用錢財打通關的地方,雖然辛苦了一點,但也不至于餓死。
但這邯鄲不一樣,每一個邯鄲人都互相盯梢著,即便有人想賺點錢但也不敢將東西賣給他們,不然非得被其他趙人唾沫罵死。
他們一大早忙碌了半天,結果只是高價買到了一點泥鹽。
上好的鹽需要消耗不少的柴火和人力,價格自然昂貴,只有這種在泥沙里面直接撿起來,夾帶著淤泥的鹽才會便宜一些。
百姓們大部分吃的就是這種泥鹽,至于嫌棄它骯臟有毒性,那完全屬于矯情,會被人蔑視。
其實這樣的鹽還真有毒,不過百姓舍不得吃,吃得少,也就沒什么副作用了,畢竟再劇烈的毒也得看量。
李信他們面對的就是這么尷尬的境地,一大早派人出去購買糧食,結果,別說犒勞一下好不容易抵達邯鄲的艱辛,連最粗鄙的糧食都吃不上。
所以別看這群人威風凌凌,其實饑腸轆轆,內心充滿了擔憂,趙人是真的能將他們活活餓死。
和李信一起來的副將蒙武小聲的有些擔憂地問道“現在該怎么辦我們覲見趙王的文書一時半會應該還遞不上去,想要這幾日就將公子政和范雎帶走,恐怕不行,但時日一久,我們這樣也不是辦法。”
李信點點頭“先等出去買糧食的兄弟回來再看看情況。”
這時,一個小孩抱著一只公雞搖搖擺擺地向這邊走來,徑直向府內走去,被李信的一個手下攔住“什么人”
褚太平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身體一整,小胸膛挺起,腰桿筆直,用十分奇怪的語調道“我叫褚太平,今年四歲,家住邯鄲褚家巷,愛好聽故事看動畫片,特長特長是愛吃。”
然后小腳在地上一點“我愛微笑,嘴角上揚,性格開朗,陽光大男孩”
一群人“”
褚太平抱著公雞在一群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人的注視中走了進去,邊走還別撇了撇嘴,這些人讓他自我介紹,結果又不理他,呆得跟雞一樣。
這時趙政也走出了房間,見到褚太平抱的雞,連忙跑了過去,褚太平家養的雞,燉起來味道老香了。
陸陸續續的,晉瀾,公子丹他們也來了,如往日一樣,磨豆子麥子,上午將生計維持著,下午制作紙張印刷一些書。
而李信也希望見一見范雎,結果被直接告知,那個秦使閉門研學,什么人都不見,別說
他李信,趙王的人來請,都得讓他們改天再來。
李信內心是難以置信的,這個秦使者也太逍遙了一點,他們呢,趙人連一口粗糧都不給他們,而這秦使氣焰囂張得連趙王都不放在眼里,這邯鄲人是怎么容忍和放任一個秦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如此胡作非為
難到讓一個秦人騎在他們脖子上撒野,這些趙人也能忍得下去,和他們一路見到的趙人深惡痛絕的態度可一點不像。
李信眉頭都皺了起來,他欲見范雎使用的可是秦詔,范雎自稱秦臣,居然都敢拒而不見,這可是殺頭的罪。
李信又對公子政說道“臣奉王令來見范雎,若拒而不見,恐回去之后臣和范雎都不好交差。”
趙政“哦”了一聲,然后掉頭就往廚房跑,他的長壽玉膏應該已經給他盛好了,他得放十顆蔥,可別給他放錯了,還有好吃的豆沙餡,他專門灌了好多餡兒。
李信張了張嘴,他也不敢闖進去,公子政雖然小,卻是秦王室,他禮數不得逾越,且這院子里面幾國手持地母器皿的質子也不是好相與的。
只是李信從開了一條門縫的大門看進去了一眼,卻是驚呆了。
那個燕國的公子,他在往灶臺里面添柴火,還伸著脖子用嘴吹火
還有那個楚國公子,在殺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