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感動,神色也明顯帶出這份感動,眸光溫軟明亮,“七郎,原來你真的想幫我報仇。”
晏七郎心里嘆氣,溫聲說,“給我點時間。等我把家里害我之人的馬腳揪出,清理門戶之后,家里變得安全,我便可以把你堂堂正正帶進門。之后”
之后如何,他自己也無甚把握。但下一刻,應小滿帶著感動的神色堅決搖頭。
“別誤會,七郎,不是說你提議的報仇法子不好。但我才是爹爹的女兒,如果由晏家人把我帶進晏家的大門,而不是憑著我自己的本事進門報仇,我爹在地下會難過的。”
晏七郎意外地默了默。
“你爹他老人家,聽起來很固執。”
“確實。我再沒見過比爹更固執的人了。”
應小滿的發絲在春風里吹起,她仰頭望著墻上老家帶來的鐵爪,回憶起舊事,眸子里漾著柔軟水光
“我小時候,沒人敢欺負我和我娘,我爹一定會抄家伙上登門要說法,天王老子也照揍。后來我進山,一定不許空手出山,哪怕我在地上哭得滿地打滾也得打一只山雀交差。”
“我十四歲,鎮子上有個布莊員外想說親,派兩個大漢抬來一桿秤,說把我過秤,我重多少斤,就拿多少斤上好的緞匹換。我爹火冒三丈,一腳把鐵秤給踹斷,又把兩個大漢扛起肩頭,橫扔出去幾丈遠。圍觀的人嚇得屁滾尿流,帶來的緞匹散了滿地,村子里硬是沒人敢揀。”
應小滿懷念地暢想片刻鄉下舊事,渾身漸漸蘊滿力量,眼神堅定上前,把飛爪取下掛在腰間。
“既然已經搬來仇家附近,今晚便把爪子擦一擦,準備用起來了。”
“”
晏七郎啞然半晌才道一句“倒也不必太心急。”
自從昨夜小滿開口坦誠仇家身份開始,事態便如同山體滑坡,泥石流一瀉千里,他現在半個身子已經被埋進泥石流里。
他需要時間仔細梳理前因后果。
到底哪里出了岔子
應家這樁血親世仇,從何而來
被小滿盯上的所謂仇家,到底
是哪個假貨
aaadquo先把家當收拾妥當,再確定人選行蹤。記得你上回說過,曾經追蹤仇人的蹤跡,從長樂巷一直追到大理寺。aaa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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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七郎心里微動,“你看到的仇家可與我眉眼有相似之處”
應小滿脫口而出,“完全不像。”
四字出口,她才后知后覺地詫異起來。既然是同族同族的兄弟,血脈親緣,怎會長得完全不像
七郎倒是一副心臟落回胸腔的舒暢神情,眉眼徹底舒展,愉悅地當先往外走。
“眼下就是辰時了。我們出去巷口守著,看看你追蹤的仇人究竟何方人物。”
應小滿納悶地跟上提醒,“早和你說過了,我仇人是你家同族兄弟,狗官晏容時。你忘了”
晏七郎回身微笑“怎么會忘。狗官晏容時,我說的就是他。”
仲春日頭緩慢升起,從東邊升至頭頂。
今天蹲守并無收獲。仇家并沒有于辰時出現長樂巷口。應小滿蹲守了半日,只看到晏八郎身穿緋色官袍出行。
“八郎也在大理寺任職。”晏七郎靠在巷口邊。他個頭高,幾乎和鄰家墻頭齊平,姿態閑散地從鄰家墻頭一根根地往下薅草莖
“去年剛剛升任大理寺正,監領下頭幾個大理寺丞的斷案判定諸事,事務頗為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