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肉斤兩多少,我手下有數。嬸子多來幾次便知道了。”應小滿把油紙包又遞過去,婦人大感驚奇,和相熟的鄰居們熱絡議論起來。
因為頭天開張的緣故,附近住家們都議論說肉饅頭老店邊上,有個美貌小娘子開了家羊肉鋪,幾戶主婦專程來買個新鮮。
應小滿切肉包肉,義母收錢找錢,如此做下單買賣,主顧們驚奇地發現,這肉鋪小娘子下手切肉,壓根不必過秤,一刀下去,斤兩奇準
主顧們嘖嘖稱奇。京城人好熱鬧,越罕見的事傳得越快,消息頓時一傳十,十傳百地在附近傳了出去。
新開張的應家羊肉鋪門面前排起人龍。
不少都是風聞起了好奇心的鄉鄰嬸子,過來“三兩”,“二兩”地買肉。無論要多少斤兩,應小滿都是一刀。
天還未過午,準備好的二十斤羊肉便賣個精光。
“承蒙惠顧生意,明早再來。”義母不住地和主顧們打招呼。
天氣漸漸熱了,應小滿額頭沁出一層薄薄的晶瑩細汗,阿織小手掂一塊浸井水的涼帕子,踮腳給阿姐擦汗。
義母關上門板,坐在桌子邊上數銅板。
二十斤肉半天賣光,還賣出不少肉臊子、羊下水,只今天的收入,就超過了三貫
義母又驚又喜,數錢的手都隱約發顫“肉鋪子生意原來如此好做的么整羊一只三貫錢,我們半天就回了本,家里還有十斤羊肉小滿,小滿一起算算,咱們能賺多少”
應小滿一口氣喝完整杯涼茶,“京城的肉鋪子生意確實好做。明天把剩下的羊肉賣完,一斤羊肉賣百文,十斤千文”
她盤算了半日,“娘,刨去店面賃金,賣一只整羊,凈賺半貫綽綽有余。”
錢財仿佛從天而降砸在頭上,義母抱著新入帳的沉甸甸的幾千文錢,如墜云中,簡直不敢
往下想。
咱家兩天賣一只整羊,一個月下來賣十五只,豈不是能賺到aheiahei七八貫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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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就去找羊商那老頭,繼續跟他買羊。”
應小滿抱起裝滿銅錢的竹籃子,“娘別急著把銅錢串成貫。就這么抱給老頭看,告訴他這是我家肉鋪開張半天的進賬,看他還賣不賣羊給我。”
賣。當然賣
只要肉鋪生意好,不砸了坐商的整羊招牌,哪有放著生意不做的道理。
六貫錢撒出去,應小滿這天踩著漫天彩霞回家時,牽回兩只哞哞叫的肥羊,一左一右拴在桂花樹下。
義母在屋里咳嗽。
阿織蹦蹦跳跳地跑出來迎接,如實跟應小滿說,“嬸娘下午一直這樣。咳咳咳,咳咳咳。嬸娘還叫我不要跟你說。”
應小滿抬手摸了摸小腦袋,遞過路上買的兩塊芝麻糖,“那就悄悄地跟我說。”
“嗯”阿織捧著芝麻糖,蹲去肥羊面前瞧新鮮去了。
應小滿側身望向東廂房的方向。
屋門半掩著。
七郎喜歡在屋子里放置小物件,路邊盛開的一簇小花,河邊揀來的漂亮鵝卵石,心情好時隨手畫的一幅小畫,形狀別致的樹葉子做成的書簽
搬家時都搬過來了。
搬家那天七郎收拾東廂房,小物件放在案頭窗邊,現今依然在原處。
說來給付了四個月的賃金,其實搬家當天,人深夜便走了。細算起來,一夜也未住滿。
晚飯過后,應小滿心情低落地鋪開黑布,取來刀具,用一套新買的磨喝樂1把阿織哄去屋里玩兒。
趁阿織不在,在晚霞漫天的夕陽余暉里,一刀下去,宰了只羊。
刀太快,連叫聲都沒有。
義母在屋里躺著,忍著一聲接一聲的咳嗽,出來想幫手。應小滿把老娘趕回屋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