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不在的這些日子,她獨自琢磨報仇大計,確實有許多值得修正改進之處。
報仇大計修正第一條
堅持不懈,找準機會投喂大理寺的狗子,務必讓每只狗都愛上肉饅頭。
大理寺狗舍養著六只狗。等她報仇成功當夜,無論牽出來的是哪只狗,都會一路追蹤肉饅頭的氣味狂奔而去,她趁機從反方向順利脫身
被迫停在路邊的藍布小轎里傳出一聲質問。
“何事停下”
藍布小轎里坐著的,當然是犯事待審的官員。不知為什么,嗓音聽來有點耳熟。
應小滿遞過懷疑的
一瞥。
押解差役頗為恭謹地應答,回寺正,前方獵犬貪食誤事。轎子馬上便走。”
寺正
大理寺正晏八郎
應小滿的視線唰地越過狗子,盯去藍布小轎那處。
小轎里幽幽地傳出一聲嘆息。
“當眾稱我官名,生怕街上眾人不知曉轎中何人,爾等無名小吏竟也放肆羞辱于我。你自己存心故意為之,還是奉命為之”
這回話說得長,聽得格外清楚。
熟悉的頹唐沮喪語氣,自怨自艾的調調兒。轎里坐著的,當真是晏八郎
報仇大計修正第二條
仇家的仇家就是朋友。
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
晏八郎和七郎的兄弟關系似乎不錯,又都和家主晏容時有仇。是個合作的上佳人選。
七郎近日忙碌,不得空和她商議報仇大計的話,找晏八郎商量,似乎也行
當值官差慌了手腳,還在躬身和轎中的晏八郎解釋,只是例行稱呼官職,并無絲毫羞辱之意
無人注意之處,一道苗條身影迅速閃入大理寺西側窄巷中。
無聲無息地潛入大理寺狗舍。
唰一聲細微輕響。飛爪攀上墻頭。
應小滿抖了抖飛爪繩索,輕盈落地,安安靜靜地在墻邊等候。
不多時,清凈小院外果然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隨即開鎖聲響起,幾名官差把便服青衣的晏八郎客客氣氣請進院中,啪嗒,重新鎖上。
晏八郎對著落鎖的院門發了一陣呆,回身走到細竹林邊緣。人剛在大理石桌椅面前坐下,眼角無意中瞄見墻角陰影里坐著掰鐵爪的人影,肩膀倏然一抖。
“晏八郎,還是我。”應小滿打了個招呼,把最后一根鐵爪掰起收攏,牛皮袋掛回腰間。
“又是你。”晏八郎重新落座。
重新被拘押入大理寺,他顯然心情不怎么好,開口就是冷嘲熱諷。
“你這美人蛇無甚大用。半個月過去了,他還好好活著,反倒折進去我一名心腹。”
兩人都知道“他”指代何人。
提起八郎的所謂“心腹”,應小滿肚子里就冒火。
“你那心腹晏安瘋瘋癲癲的,說話顛三倒四,做事半點靠不住。你有沒有正常點的心腹”
晏八郎羞惱道,“家里被他梳理過幾茬,已經宛如金湯鐵桶一般,留下的皆是他的人。晏安為人機警謹慎,躲過了幾次清洗,這回竟也折在他手里,我還去哪里尋旁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