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分明就是她追蹤了幾個月的仇家,七郎卻堅持說不是,是他朋友趙十一郎;
晏家管事們異口同聲地喊“阿郎回府”、被她推斷為晏容時的紅袍高官,七郎又說不是,是臨時登門的禁軍人物。
說來說去,說到最后
消失不見的晏容時,被七郎安到了自己頭上
她這么好騙的嗎
她瞪視面前郎君的動作。晏七郎果然開始提筆蘸墨,接著畫像上晏七郎三個字,繼續在空白處寫下一個容字。
下個字才寫出“日”字偏旁,啪嗒,一大滴淚花,濺落在木茶桌上。
原本專注寫字的視線挪過來,七郎伸手要替她抹淚,被應小滿啪一下抬手打開了。
“你用不著這樣”
應小滿唰一下起身,忿然大喊,“說來說去,繞來繞去,每個都不是,最后你自己頂上”
心底壓不住的火氣騰騰地往上竄,刷一下直竄上頭頂。
她忿然指著面前三張畫像
“難怪你要畫像你怕單寫字繞不暈我是嗎你果然是晏家的七郎,為了救你自家兄弟,連你自己的命都拼上了”
晏七郎怔了一下,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小滿,別生氣,冷靜下來說話。”
應小滿沒法冷靜。
越想越氣,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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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晏家在場三個人。
一個紫袍高官,一個紅袍高官,一個七郎。
三個人里,一個是登門貴客,一個是家主晏容時。
七郎欺負她不認識另外兩人的身份,睜眼硬說瞎話,一個按上好友十一郎的名頭,一個按上不相干人物的名頭。
為了阻止她復仇,硬生生把晏容時的名頭按在自己頭上,跟她掰扯什么不可兼得,兩個里面選一個
“狗屁話”應小滿氣得聲音都發抖
“舍不得自家兄弟的命,就拿你自己的命,逼著我這邊放棄給爹爹復仇你想得美”
兩邊啞然對視片刻,應小滿憤然拍案而起,“晏七你個騙子你又騙我”
晏七郎“”
“小滿,冷靜,坐下慢慢談。”晏七郎見勢不對,起身要拉她的手,應小滿甩開就走,邊走邊狠狠抹了下眼角。
氣哭了。
茶博士守在茶肆棚子邊,隨時等待貴客傳喚,耳聽得一陣疾速腳步聲響,才回了下頭,幾個月來相熟的小娘子就如狂風驟雨般卷過棚子,撇下目瞪口呆的茶博士,瞬間沒了蹤影。
眼瞧著嬌艷如三月枝頭春花的小娘子,扯著裙擺跑起來,竟然如此之快
又一陣腳步聲響,這回是包場的貴客從茶肆里走出,停在棚子邊,借著夜色的黯淡星光,凝望向小娘子已經風卷殘云般奔過長街的背影。
周圍幾名親隨圍攏上去。隋淼低聲問,“還是沒說清”
“說了。”晏七郎低低地嘆了聲,“她不信。”
茶博士極有眼色的牽馬遞披風,趁貴客上馬的功夫殷勤商量“小娘子平日里的脾氣極好。今日難得發了脾氣,貴客再包個場,下次繼續說”
年輕貴客搖了搖頭。
臨走前卻又遞下整貫的賞錢,叮囑茶博士說
“你平日里和她聊得好。她下次再來棚子外站著躲雨,你繼續和她閑話便是。她入京不久,對許多京城事物陌生,問起什么,你便如實答什么。話里不必提我,惹她不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