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都知道有意思。你們兩個實在有意思。”
應小滿“”
原本拉扯七郎衣袖的幾根纖長手指肉眼可見地蜷了蜷,視線悄然偏移去旁邊。
三分尷尬,四份心虛,五分惱火。
雁二郎實在靠不住笑面虎,當面說反水就反水。這廝還不如晏八郎靠譜
越想越惱火,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抬起,狠狠地瞪過去一眼。
雁二郎居然還吊兒郎當地沖她彎唇而笑。
蜷去旁邊的手指頭被挨個捏了捏。應小滿的視線從大街上倏然收回,瞄向身側。
晏七郎攥著她的手,溫言安慰“小事而已,別理會。越搭理他竄得越高。我們繼續吃自己的。”
于是兩人繼續吃冰。桌下的手指頭勾著手指頭,邊吃邊親昵地低聲交談幾句。
雁二郎站在街邊,瞧在眼里,心火有點旺。
小娘子在他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無事便瞪他,兩三句對話把他沖得八丈遠。
雖說嗔怒也動人,但俏生生牡丹盛放的年紀,笑起來肯定比發脾氣更甜更好看。
瞧瞧現在,小扇子似的濃長睫毛忽閃幾下,眼睛亮晶晶得像天上星子,笑靨兒甜得像碗里在吃的碎冰糖水。
這兩個一會兒吵吵鬧鬧一會兒和好,一個明知道小娘子要去家里偷東西,既不阻攔,又不肯給;另一個心里分明惦記著晏七郎的情分,還潛進晏家偷東西
晏家有什么值錢物件,值得應小滿這般惦記
唰地一聲,折扇打開,朝自己扇了扇。
心火更旺了。
身邊親信眼瞧著,嘆著氣悄聲勸說,“二郎,人家郎情妾意、如膠似漆的,即便橫插一桿子,也插不進去啊。天下美貌的小娘子何其多,春華樓上這幾日據說又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掛牌見客,美貌才情俱佳”
雁二郎抬手阻止。
閉了閉眼,熟悉的感覺升騰心頭。
酸爽,憋屈,生平罕見,難以形容的銷魂滋味。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京城的美貌小娘子千百個,他還就單單瞧中眼前這個看不上他的。
盯著人群里耳鬢廝磨、盡顯親昵的一對璧人,雁二郎骨子里一股邪性子被勾出來,不怒反笑。
“別看他們如今情意綿綿、如膠似漆只消晏家里那件貴物件還在。一個想要,一個不給,這兩個遲早還得翻臉。”
他懶洋洋地往前踱步,“兵家有云謀定而后動。我急什么我早早地在樹樁子邊上候著,坐等小白兔自己撞進懷里。”
沿
街踱出幾步,又回身定定地瞧一眼,背身離去。
“雁二郎在自言自語說什么”應小滿邊吃邊嘀咕“瞧那一臉算計模樣,不像在說好話。”
“不管他私下謀劃什么。”晏七郎放下五十文,兩人起身交握著手繼續逛街
“總之不懷好意,不可相信。來,小滿,細說說看,你如何走雁二郎的路子,暗中潛進的晏家大宅。”
小滿想也不想,脫口而出“不能說。”
兩邊互看一眼,手拉著手默默地繼續走出幾步。
應小滿感慨“雁二郎真不是好東西。見面就想挑撥我們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