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節車廂靠前,屬于商務車廂,因此很寬敞,車座之類的擺放和現實中的不太一樣。
車窗下有個平臺,殷淵坐在上面,沉默地觀察著窗外的狀況。
有的風景有些眼熟,像是他們經歷過的副本,有些又很陌生,是殷淵從未見過的。
不知道這趟列車最終的目的地是何處。
他看了一會,忽地覺得有人在他身邊坐下。
是蕭觀南。
這人像只貓咪一樣走路悄無聲息的,明明那邊就有寬敞的位置,非要和他擠在一起。
現在情況不緊急,殷淵也有空閑撿起包袱了,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冷臉,蕭觀南就遞給了他什么東西,軟軟的,一下一下地戳他的手臂。
他垂眸看去,那是一坨軟趴趴的東西,像是粉色的面團。
他看向蕭觀南,神情冷淡得像是什么都不關心的樣子,就和最初他們遇到時一樣疏離,只有眼神透著淡淡的疑惑。
“是發糕,我之前吃飯的時候順手拿的。”蕭觀南道。
那發糕看起來極為可憐,都癟下去了,跟原本的松軟毫不搭邊。
殷淵頓了頓,嘆道“你知道列車上是有食物的吧”
雖然列車有了異變,但存放餐品的車廂大概率還正常。
就算不正常,列車這樣開下去的話,他們遲早都要吃列車的東西的。
不過他們上車之后并未察覺到饑餓感,大概這個異變也沒有要把他們餓死在這里的打算。
所以他為什么放著好好的飯不吃,吃這個已經和發糕搭不上什么邊的東西呢
蕭觀南無辜地看他“可是這個發糕我揣了一晚上哎,你真的不吃嗎”
殷淵帶著涼意的目光看著他,蕭觀南完全沒受什么影響,接著道“就當是你救了我的謝禮”
“你不拿我會不安心的。”蕭觀
南做作地討好道。
殷淵冷笑一聲,這人欠打的事做的多了去了,這點事怎么可能讓他不安心,這借口找的就算是張臧聽了都不可能信。
他沒什么感情地接了過來,咬了一口,緩慢地咀嚼著。
他抬眼看了蕭觀南一眼,意思很明顯東西已經吃了,可以滾了嗎
蕭觀南直接表演一個打蛇隨棍上,順勢湊了過來,笑瞇瞇地看著他“哎,我們以前真的有仇嗎”
殷淵抬眸看他,言簡意賅道“你到底想說什么”
這個話題他們已經談過很多次了,聊這個話題沒有任何意義。
蕭觀南本來也只是想和殷淵聊天,什么話題,有沒有意義,都無所謂。
他只是想和殷淵說話,哪怕是廢話都行,這種毫無效率又枯燥的事,他現在做起來卻覺得很快樂,很放松。
明明在異變里,蕭觀南卻覺得現在要比之前他在溫泉時的感受好得多,只是他形容不出來這是什么感覺。
殷淵不知道蕭觀南在想什么,但他知道這個人非常聰明,說出的每句話也許都有坑,也許都是試探,此刻雖然面上不顯,心下卻警惕了起來。
蕭觀南看著殷淵異于常人的深色眸子,喉結動了動,不知怎么說出了真心話“我覺得相比對手,我們更適合當朋友。”
殷淵嗤笑了一聲,拿著發糕的手搭在自己的膝蓋上,否認道“你我性格全然相反,立場相悖,就連異能性質也毫無相似之處,你憑什么那么肯定,我們能和平地相處”
“而且你的公會應該也和我有仇吧”他挑了挑眉道,語氣透著不屑,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蕭觀南認真地看著他,坦然道“因為我想和你成為朋友。”
他完全沒有被殷淵的姿態惹惱。
殷淵還是那副厭煩不屑的神情,但如果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他的眼睛完全是茫然的。
他們交談的聲音不大,但是觀眾那邊可以調聲音,模模糊糊也聽了個大概,此刻像瓜田里的猹,還是啃瓜啃一半被叉子叉中發出土撥鼠尖叫的那種
什么情況殷哥別睡了出大事了
嘶,不對勁,誰還記得咱爸和殷子說過,他們公會是要殺殷淵的,該不會硬的不行準備來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