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觀眾也勸殷流云脫離儀器,怕這傷口感染發炎,那就麻煩了。
雖然節目組堅持說這只是游戲,但有些觀眾還是敏銳地意識到了違和,再加上殷淵的那些話,節目組的那番說辭顯得愈發不可信起來。
殷流云只低頭處理自己的傷口。
可他做慣了有錢的小少爺,也根本沒受過這么嚴重的傷,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處理,弄得亂七八糟,觀眾看了都擔心,勸又勸不動,只能盡量在彈幕里一點點指導他。
但工具有限,也沒法很好地處理。
殷流云久久地沉默著,和剛才在殷淵面前激動的樣子判若兩人。
現在的情況,顯然殷淵說的是真的,他爸真的準備下死手。
這樣的狀態,殷流云想到的只能有之前車站里遇到的那個陌生的蕭觀南。
那個說恨殷淵,差點殺了張叔的蕭觀南。
殷流云本來就學習不好,腦子也不算聰明,他垂著頭回想第一個副本的情況,卻想不到什么關鍵的信息,沒用的小事卻想起來一大堆。
比如他當初問他爸是不是道士,會不會有五弊三缺之類的事,結果他爸自戀地說他天賦異稟。
殷流云越是回憶,越不能把記憶中的蕭觀南和車站的那個聯系到一起。
他兩個父親的過去到底發生了些什么啊
殷流云眸色暗了暗,他受夠了被動。
其他事情就算了,但這事太嚴重,眼看著他家都快沒了
車廂里找不到其他武器,倒是有一些死掉的蛾人。
殷流云在一個蛾人尸體前半跪著,借著對方用來攻擊的,已經異變得異常鋒利的手,一點點割破自己的掌心。
他
神情專注,只是手還是疼得發抖。
用蛾人的東西劃傷自己的手肯定會加重污染,但殷流云現在身體里什么都有,早就不怕這點污染了。
如果會出什么狀況就到時候再說。
他的掌心涌出血色,殷流云喘了幾下,竭力壓住聲音里的抖,有些拙劣地模仿著殷淵那種冷硬的語氣“出來,我們談談。”
“你也不想死,對吧”
殷流云的另一只手死死地握著這只手的手腕,不讓它發抖。
他現在渾身都疼,殷流云自嘲地想,這也就是在游戲里,要在現實他早就崩潰了。
哥,你,唉
這最好只是個游戲,要不然你們節目組死定了:
殷流云手心處鮮紅的肉開始蠕動,他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嫩肉變成一張慘白的人臉。
“好久不見。”殷流云淡淡道。
他的額角還滲著冷汗,眸子卻帶著冷意,已經有了幾分殷淵的樣子了。
“我要你幫我。”他道。
列車里鬼氣森森,殷淵逐漸認識到,蕭觀南是認真的。
他的視力還沒有恢復,但幸好那時候用的別的道具還沒有失效,雖然看不清細節,但勉強還能進行打斗。
他猜想蕭觀南的記憶又倒退了,不然不會這么瘋狂。
蕭觀南大概是知道他用道具交換的事情了,怕出去之后再次失去記憶陷入被動,所以決定干脆讓他死在這。
這樣的話,這個游戲里的所有人就真的出不去了。
因為知曉那個方法的,在這個游戲里還活著的人里,除了蕭觀南就只剩下他了。
也許還有別的出游戲的方法,但那希望太過渺茫。
蕭觀南絕情起來,也是出乎意料地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