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大少爺一身的傲骨,怎么到他這了,還要自比為小倌
是要心疼死誰
沐景序輕輕嘆了口氣,徹底沒心思再處理什么政務,看什么案宗。他轉過身,吻住柯鴻雪唇瓣,感受到身前這人呼吸微微一滯,沐景序聲音散在廝磨的唇齒和窗外的北風中“我從不曾那樣輕浮地想過你。”
或者說,正是因為鄭重,才總是在猶豫踟躕。擔心誤了他,擔心他會后悔,擔心自己這樣誆他一輩子、會使得長輩們失望的眼光落在他身上
還會惶恐若要成親,一應婚禮事宜,就算盡到了全力,又是否可以盡善盡美。
他從來就不像表面那般灑脫,瞻前顧后,總有猶豫的原因。
柯鴻雪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回吻住他,斂了那些半真半假帶著些許偽裝的委屈不滿“我知道。”
“殿下,我知道的。”
他只是有一點點不滿,迫切想要抓住些什么而已。
但其實也不用那么著急,這十幾年都過來了,實在不用急這一時三刻。
罷了。
柯鴻雪垂眸,深深吻了下去。
京城又快要落雪,院外北風呼嘯吹動樹梢,柯鴻雪勸了自己幾遭,安心伺候起了自家殿下,全當方才那點抱怨不過是床笫之間的情趣。
直到
大虞的皇帝陛下要跟同一個人成第二次親。
彼時恰是春節,柯鴻雪好不容易能休息下來,從初一到十五,要帶學兄去哪些地方玩都想好了,就等著守完歲跑路。結果初一一大早,一紙圣旨給他召進了宮里。
昨晚鬧騰得厲害,他出門時學兄還沒醒,房間里地龍燒得旺,榻上的人將胳膊伸到了被子外面,星星點點的紅痕看得人眼都熱。
柯鴻雪很不想
從被窩里離開,但宿小七再是弟弟,也是個正經皇帝,他又擔心臨時宣召是有什么急事,掙扎了半天,到底把自己從沐景序身上撕了下來,游魂一樣蕩進了宮中。
然后就聽見某個混蛋說,他要跟容棠再成一次親。
一瞬間的,柯鴻雪差點想些干什么欺君罔上、大逆不道的勾當,表情都異常扭曲。
他甚至想說,長幼有序,你哥還沒成親,你好意思辦婚禮嗎
但這話既不可能說,說出來也沒勁,宿小七好意思,他好意思得很,他恨不得一年辦一次。
柯鴻雪心里直冒酸水,罵罵咧咧地替他安撫了頑固的老臣,又跟禮部來回開了幾次小會,替新帝新后籌辦大婚事宜。
忙得厲害,累到一回府沾床就能睡著,以至于柯大少爺那般敏銳的人,竟然一時都沒有察覺出學兄有時候看他的眼神里帶著幾分猶疑。
宿懷璟和容棠大婚那天是暮春,沐景序早就恢復了身份,新帝登基便封了賢王,理所應當地坐了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