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羨兵沖著夏木繁豎起大拇指“小夏,干得漂亮你又立了一功。”
虞敬相對沉穩“小夏,我們已經和所長匯報,魏所說今天派出所也沒什么事,讓我們仨就在醫院守著,等王麗霞的家屬過來之后說明情況,免得被他們投訴。”
“投訴”夏木繁看向虞敬,“為什么投訴”
對于這點,虞敬也感覺有些無奈“畢竟,我們是擅自闖入居民家中。”
虞敬還算有義氣,沒有說“你擅闖民居”,用的是“我們”。三人一起行動,有難同當。
雖說只當了幾個月的民警,但夏木繁在警校讀書四年,當然知道辦案要講究流程規范,不過當時事急從權,她并不覺得自己有錯“怎么是擅自這是出任務”
虞敬反問她“出任務有人報警嗎有填寫接警表格嗎”
夏木繁眸光閃動,沒有說話。
有報警的,只不過報警的是一條狗,不是人。
來到王麗霞家里,摁門鈴無人回應,打電話聯系周耀文,他說等他開完重要會議中午回來處理。
總之一句話,沒有人報警、沒有搜查令,別墅主人并沒有授權警察進屋。
孫羨兵哼了一聲“我們救了王麗霞,他們怎么能投訴呢”
虞敬耐心解釋“辦案過程中大多數群眾都是通情達禮的,不過偶爾也會遇到胡攪蠻纏的。這個時候,規則、流程就顯得非常重要。”
虞敬擔心夏木繁有壓力,便安撫道“你不用擔心,我們三個人一起出警,能夠證明當時的確情況緊急,采取非常規手段是情勢所迫,為了救人才翻墻入室。魏所只是要我們向家屬解釋一下,說明原委,免得對方歪纏。”
孫羨兵說“家屬王麗霞是獨生女,父母已逝,兒子在國外上大學,一時半會趕不回來。我們要面對的家屬,只有他丈夫周耀文了。”
提到周耀文,孫羨兵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狗比人還有情義咧。王麗霞出了事,豆豆上竄下跳急得要命,可是他丈夫周耀文真是沉得住氣,嘴上說馬上
來馬上來,現在兩個多小時都過去了,人還沒來”
虞敬看看手表,皺眉道“也是,怎么周耀文還沒過來”
先前不知道王麗霞昏迷在家,保安打電話過去,周耀文不急不慢說要開會。后來虞敬打電話通知他王麗霞在醫院搶救,他竟然還能這么穩得住
孫羨兵“呸”了一口,“沒良心。”
一直到王麗霞從手術室出來,推進病房安頓好,這個被孫羨兵呸了一口的周耀文才出現。
周耀文四十多歲,濃眉大眼、相貌堂堂,體型微胖,戴金邊眼鏡,身穿一件細條紋的白襯衫,脖子上打了條寶藍色領帶,領帶上別著暗金色領帶夾,看著很有成功人士的派頭。
周耀文一進病房,和虞敬三人打了聲招呼,便直奔病床邊,彎下腰來,輕聲呼喚著“麗霞,麗霞。”
在他的呼喚聲中,王麗霞悠悠醒來,嘴唇翕動了兩下,卻沒有發出聲音。
周耀文微笑道“你醒了”
王麗霞左右看看,發現這里是醫院,眼神有些茫然,啞聲問道“我怎么在這里”
周耀文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溫柔回應“你在家里昏倒,警察同志把你送來醫院。”
王麗霞神智漸漸清晰,緩緩轉過頭,看向站在一旁的虞敬三人,虛弱地笑了笑“謝謝”
周耀文直起腰,對待警察的態度禮貌而客氣“謝謝你們,聽保安說,是你們翻墻進屋,這才及時救了我妻子。”
聽他提到“翻墻進屋”,虞敬認真解釋“保姆不在家,周總你在公司開會,王麗霞一人在家,我們按門鈴一直沒有應門,豆豆狂吠不止,感覺事情緊急,所以決定翻墻進屋,希望周總您不要介意。”
周耀文擺了擺手,語氣很溫和“我怎么會介意呢要不是你們當機立斷,我愛人恐怕有危險,這件事我得謝謝你們你們放心,等麗霞出院,我們倆一定會來派出所送錦旗,感謝你們熱心為人民服務。”
聽到周耀文這么一說,虞敬松了一口氣“不客氣,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錦旗什么的不重要,只要周耀文不計較擅自闖入民宅,就行了。
虞敬放下了心,夏木繁卻豎起了渾身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