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耀文走出來,將兩人帶到走廊盡頭“你們救了麗霞,我非常感謝,明天安排公司給派出所贊助一輛小汽車,這總行了吧”
夏木繁有些啼笑皆非,他以為警察過來打秋風
孫羨兵也感覺很尷尬“那個,周總,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周耀文面帶譏誚“那你們守在這里是怎么回事”在他看來,哪有什么真正的警民一家親,不就是看他家里有點錢,這些窮警察想在他這里撈點好處嘛。
周耀文那譏誚的表情很刺眼,孫羨兵再也維持不住笑容“剛才我不是說了嗎王姐與我們派出所同志關系良好,她遇到困難我們肯定要幫忙。”
周耀文拉下臉來“可是你們現在這樣讓我感覺到了困擾。我有能力照顧好妻子,不需要你們幫忙,我說得夠明白了吧”
孫羨兵看一眼夏木繁,正要再解釋兩句,夏木繁往前一步,說話不再客氣“你說有能力照顧好妻子,那為什么王麗霞昏倒在家無人問津,送到醫院后三個小時你才來到醫院”
周耀文做生意多年,漸漸有了自己的人脈與社會地位,趁著改革春風將醫藥公司越做越大,口袋里的錢越來越多,腰桿越來越硬,走出去哪一個不尊他、敬他沒想到現在一個小小的派出所民警敢用這樣尖銳的語氣與他說話
周耀文沉下臉,眼神變得鋒利起來,他緊盯著夏木繁的臉“這是我的家事,你用什么身份來質問我我還沒有計較你未經允許擅闖民居,你倒跑來責備我來醫院晚了真是可
笑”
夏木繁向來是遇強則強,冷笑一聲,指了指病房“可笑嗎我一點也不覺得可笑我們是警察,既然救了王麗霞,就必須保證她好好活著。”
周耀文被夏木繁激出了怒火,面色越發陰沉“警察怎么了警察也得遵紀守法沒有人報警,你們僅憑著一條狗胡亂叫幾聲,就往我家闖。你們運氣好,正遇上麗霞暈倒,如果不是呢我別墅里貴重物品那么多,丟失、損壞一兩件你們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不等夏木繁辯駁,他拿起大哥大,拔打110報警電話,毫不客氣地對接線員說“我要投訴安寧路派出所民警”他看一眼夏木繁,冷哼一聲,“一個姓夏,一個姓孫,他們倆擅闖民居,還打擾我的家庭。”
簡直顛倒黑白
夏木繁雙手捏拳,咬了咬牙,瞇起雙眼,恨不得沖上去砸他兩拳。
可是,身為警察,更應該自律,動手不能解決問題,夏木繁深吸一口氣,將這股沖動壓制了下去。
孫羨兵氣得直跺腳“我們救了你愛人,你竟然投訴我們”
周耀文掛掉電話,冷冰冰地回應“我一再忍讓,你們卻咄咄逼人,那就不要怪我保護自己的權益。像你們這種不知進退的警察,就應該好好管教管教”
反正已經被投訴,大不了檔案里記上一筆,夏木繁索性放開了手腳,話語直指要害“周總這么害怕我們留在醫院,是心虛嗎”
周耀文被她氣得肝疼,咬牙道“我心虛什么”
夏木繁放低了聲音“王麗霞平時身體健康,有錢有閑有保姆,哪里會操勞過度導致心臟麻痹周總你就不覺得可疑嗎難道不怕有人要害她”
周耀文轉移開視線“簡直荒謬,誰會害麗霞”
夏木繁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放緩了說話的節奏,慢條斯理地說道“周總是做大事的人,保護自己權益、投訴警察時如此雷厲風行,一定會保護好王麗霞,是不是”
周耀文被她盯得心慌,但他到底見多了風浪,很快就鎮定下來,皮笑肉不笑地說“不過是身體出了點狀況,偏偏被你們警察搞得草木皆兵,真是搞笑得很。要是太閑了就去社區多轉一轉,看看有沒有孤寡老人需要幫助,別在這里惹人嫌。”
夏木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如果周總向我們保證,王麗霞不會再出狀況,能痊愈歸家,那我們可以離開。”
周耀文牙槽緊咬,臉頰肌肉明顯僵硬,成了一張四方臉。他瞇著眼,一字一頓地說“不勞你們費心,我妻子命大福大,自然不會有什么問題。”
夏木繁同樣瞇了瞇眼睛,曲折弧線讓她看上去多了一分凌厲“她好,你就好,大家都好。”說罷,轉身離開。
這一招,叫打草驚蛇。
周耀文知道自己被警察盯上,絕對不敢再次動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