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干凈的地板墻壁被鮮血強勢浸泡侵染,僵硬冰冷的無頭尸體們被血水逐漸吞吃。
愈發濃郁的鐵腥潮濕氣瘋狂蔓延席卷,完全沒看懂發生了什么的幸存者們神魂驚懼、目瞪口呆。
看到狂奔向前的謝春野一行人從他們眼前掠過,大家都趕緊哆哆嗦嗦地跟了上去。
謝春野單手抱著寧思思,依然動作靈敏,左繞右繞避開了所有擋在前面的呆愣游客。
宋葬老老實實跟在他身后,而邱爽不小心撞上了一個中年男人。
她腦門被撞得紅起一片,狼狽地死死捂住嘴,在忍不住叫出聲之前連忙拔腿就跑。
宋葬能清楚地聽見林文靜低笑出聲,帶著幾絲無奈和愉悅。
這兩個女人到底什么關系為什么在這種時候還笑得出來
好怪啊,他不太懂。
一直跑到車廂中段,勉強甩開潮水,留出一段安全距離,謝春野才緩緩停下腳步。
他臉不紅氣不喘,淡定依舊。
倒是宋葬微微彎下身子,靠在扶手上佯裝自己喘不過氣,眸里泛起瀲滟水光。看起來可憐兮兮的,讓一個旅客都忍不住想給他讓座。
不過那人左右打量一番,最終決定把座位讓給了單身帶娃的謝春野。
“多謝。”
謝春野沒有推辭,把一臉美滋滋的寧思思安置在座位上,順便隨口與旅客說了那三條注意事項。
茫然的旅客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他看著謝春野,隨即又順著他的目光向地鐵后方看去。
洶涌發暗的血海仍在向前肆意擴張,近乎猙獰的血塊們周身長出數道肉芽,爬行著跳過去貼在慌亂大喊的人類臉上。
“那是,那是什么怪物”
旅客嘴唇發白,渾身顫抖。
“小點聲,”謝春野淡淡開口,接著繼續提醒眾人,“都提起心,別讓血塊沾到身上,哪怕它不想殺死你,你也有被它污染的可能。”
“謝哥,污染是什么意思”宋葬喘著氣小聲問。
“下地鐵再說。”
謝春野沒解釋,只是神色晦暗了幾分,莫名其妙又牽起寧思思的手。
寧思思高興地抱著他的手晃來晃去。
他對于如何與小女孩相處很有經驗,寧思思一路上不僅沒有鬧騰,還格外興致勃勃,儼然是把謝春野當成了帥氣的大哥哥角色。
而宋葬暗自把污染二字記了下來,饒有興致地摸了摸手腕。
先前巴士上的血盆大口,試圖把他勒死的那根詭異黑線,以及將黑線燃燒殆盡的青色火焰,是否都算是不同類型的污染源呢
也許這就是為什么,那時王澍突然變得無比歇斯底里。
至于現在,看起來最像怪物的東西還纏在宋葬身上
但宋葬完全沒感覺自己有被污染。
他情緒很穩定,演技似乎也在鍛煉中有所精進。
似乎是感受到宋葬的疑惑,他左腕突然傳來奇怪觸感,像是被安撫似的舔了一下。
宋葬安靜地抿著唇,將視線掩飾般移向車窗外,臉頰泛著絲絲不自在的紅意。
從外人的角度來看,他只是體力不好,跑步太久才會通紅。
只有那個壞東西知道真相,并得意洋洋地纏著他手腕蹭來蹭去,磨得他又燙又癢。
到底為什么要這樣對他好怪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