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是你是你,滿意了嗎”宋葬被他這腦回路氣得不行,沒忍住又哭出了聲,邊抹眼淚邊帶著哭腔罵他,“殷臣你有病啊”
“我就是有病,你第一天認識我是嗎”殷臣毫不示弱地頂回去,甚至冷笑了一聲,抬手捏著宋葬滿是淚痕的臉,“眼淚流得太多也會生病,不許哭了,再哭我就把你喜歡的人全部砍死,讓你跟我一樣有病。”
宋葬
他真的被氣笑了,可惡,從最開始就不該和殷臣吵架。這人天不怕地不怕,真犟起來宋葬感覺這輩子都吵不過他。
他深吸一口氣,仰頭“殷臣,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吧你倒是說說,我到底喜歡過誰了”
殷臣動作一頓,冷聲回答“你喜歡所有對你好的人,我一清二楚。”
“那你還威脅我”宋葬盯著他,“對我最好的人就是你。怎么著,你威脅我的方式就是對我特別特別好,最后自刎在我面前嗎好不好笑你今年幾歲了”
“”
殷臣突然沉默了下來。宋葬還等著他繼續說些什么沖動幼稚的言論,可殷臣什么都沒說。
他松開宋葬的手,兀自起身,擰開一瓶礦泉水倒入燒水壺中,一言不發等到水溫升高
,再將溫熱的水倒進馬克杯里,扔了一小包蝶豆花的茶包。
杯中熱水翻涌著,很快泛起漂亮又夢幻的藍紫色。
殷臣伸手摸了摸溫熱的杯壁,不算燙手,隨即遞給宋葬“喝了,蝶豆花對眼睛好。”
宋葬茫然地接過馬克杯“你什么意思”
“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不生氣了。你罵我的話很有道理,我是三歲小孩。”
“嗯嗯”
殷臣心情平靜,目光落在他可憐泛紅的眼尾處,催促道“快點喝,我去給你找冰袋,你現在腫得不能上鏡。”
說完殷臣轉身就走,絲毫不給宋葬繼續說話的余地。
“可是攝像頭一直都沒關呢。”
看著殷臣遠去的背影,宋葬只能小聲嘀咕一句。
他倆吵這一架,簡直是丑態盡出,常美江在幕后看著肯定要笑開花了。
但宋葬也不得不承認,原先那些拉著他快速下墜的悲傷情緒,早就被殷臣氣得無影無蹤了。
他甚至分不清,殷臣到底是真的發癲,還是在故意另辟蹊徑安慰自己。
或許兩者皆有
“真是瘋子。”宋葬吸了吸鼻子,聽話地把杯里熱茶喝得一干二凈。
還好殷臣特別厲害,幸好殷臣特別厲害,讓他可以任由自己心中的暖意滋長。宋葬忍不住偷偷這么想。
邱爽的尸體,被臨時保存在度假村的加長冰柜里。
夜幕降臨,天空如油墨般烏黑濃郁,眾人圍在冰柜旁沉默不語,隱約能聽見海浪翻涌的輕響。
宋葬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他現在只想盡快找出邱爽的死因與真相,但林文靜的狀態非常不好。
她手里提著一把巨大的鏈鋸,油箱里灌滿汽油。
這是裝修工人砍樹用的利器,只要按下開關,可以輕而易舉割掉任何人的腦袋,磨碎任何人的骨頭。
林文靜一言不發擋在冰柜前,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她綢緞似的黑發隨著海風飛舞,蒼白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就像一尊精美而冰冷的雕像。
宋葬非常理解她的憤怒,也能看懂她的悲傷。
他很清楚,林文靜想要殺死度假村里的每一個人,能殺多少是多少。因為,總有一個倒在鏈鋸下的腦袋,會是真正害死邱爽的兇手。
“林姐,”宋葬沒有試圖安慰她,只輕輕道出一個殘忍的事實,“你做不到的。”
就算沒有殷臣,遲煙他們這些老玩家的戰斗力,任意拉出來一個,便足以碾壓初出茅廬的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