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在狹窄的禁閉室里顯得格外凄厲。
看來“主”的意思很明顯,查理可以隨便他折騰,但普渡修女不能殺。
林刑嗤笑一聲“你們的主,好像真的特別嫌棄你,看來你絕對是個混賬,惡棍。”
慘叫著的查理愈發崩潰,他邊哭邊笑地大喊“分明是這個淫邪的,主動背棄了自己終身侍奉天主的誓愿。她看不上我,非要和其他野男人偷情,在地下室里生了個兒子,偷偷養著我替天行道,溺死那雜種又有什么錯
“當年神父也默許了我的行為,憑什么他現在還能高高在上當他的神父,主卻把過錯都歸在我的頭上你告訴我,我有什么錯”
林刑聽著聽著,表情逐漸怪異起來。
他不太相信,普渡修女是會擅自與男人私通的性格。
相比起渴望男人,她恐怕更渴望弄死世界上的每一個男人。
無論她因何而懷孕,身為天主教徒,她都不能嘗試以任何方式墮胎。否則,依據教義,在死后她將會墮入地獄,萬劫不復,經歷永世折磨。
那個孩子的出生與死亡,給她帶去過多少難言的苦痛與瘋狂
林刑不由得大膽猜測,普渡修女真正的執念,其實是讓所有男人都失去生育能力。
而“主”容許了她的瘋狂。
這代表著,在懷孕生子這件事上,普渡修女應該是無辜的受害者,所以“主”才會給予她補償與庇護。
既然如此,曾經究竟發生過什么可怕的事情
到底是哪個禽獸讓她懷孕的
林刑看著如同野獸般嘶吼的修女,嘆了口氣,干脆直接抬槍打爆查理的腦袋。
粉白腦漿混著血水,如煙花四散而落,落在冷白的病床,落在普渡修女皺巴巴的黑色頭紗,落在她被生理性淚水所浸濕的顫抖睫毛上。
禁閉室里驟然安靜下來。
普渡修女驀地停了動作,沉默著坐在床尾。她用手指抹了抹自己周身鮮燙的腦漿,閉眼緩緩送入口中,如同正在品味著絕無僅有的瓊漿玉露。
“修女,我已經幫你殺了這個狗東西,怎么樣,爽不爽現在你還想扒我褲子嗎”
林刑撐著身子半靠在床頭,曲起一條腿,吊兒郎當地問。
普渡修女睜開眼睛,眸光麻木而冰冷,嗓音因長時間的嘶吼而變得粗啞“我把你的女人扔進了老鼠的巢穴。她現在已經死了,被啃食得稀巴爛。
“你想恨我,那就繼續恨我,別他媽套近乎,臟東西。”
一樓后院。
被厚重冬雪覆蓋的石板路面,留下無數道輪子碾軋而過的痕跡。
所謂的飯后散步消食,其實是宋葬坐在輪椅上,戴著雪白的貂絨圍巾,被殷臣推著到處晃悠。
油燈掛在輪椅一側的把手,隨著蕭瑟晚風前后擺動,搖曳火光映照出雪地刺目的白。
宋葬看著白雪中重疊交錯的輪胎痕跡,發現殷臣居然不動聲色地偷偷繞起圈來。
將近十分鐘,他倆都反復在堆滿枯枝的土豆田附近打轉,跟倆神經病似的
“卡佩閣下,你就這么想要與我單獨相處”宋葬不由陰陽怪氣。
殷臣一點也不心虛,似笑非笑,故意用冠冕堂皇的口吻配合他回答“我想與自己負責的病患單獨相處,長期觀察,早日治好你的瘋病,有什么問題”
“不準繞路了,認真找”宋葬瞪他。
“好吧。”
殷臣勾起唇,調轉了輪椅的方向,朝從未探索過的犄角旮旯走去。
西樓,女性患者們的聚集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