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鬼鬼祟祟偷聽著幾人的對話,表情逐漸古怪,最后終于忍不住大聲道“喂你們不會以為這是魔王做的吧魔王只會將人類引入墮落扭曲的罪惡深淵,他怎么可能主動打破人類的發展屏障
“你以為我們喜歡驅魔人的銀子彈和左輪手槍嗎放屁把人類永恒圈養在牛棚里才更美好你們簡直是一群臭屁蠢貨
“還有那個女巫和那個男人,你們在做什么禁止覬覦魔王大人的私有財產”
正在狂挖紅巖的蘭玉珩動作一頓,扭頭笑了笑“不爽你打我啊”
張明慎也蹲在一旁幫她挖石頭,露出憨憨的表情,瞬間加快速度。
“啊啊啊啊”
油鍋里男人的慘叫與小惡魔的崩潰叫喊混在一起,場面一時有些滑稽。
林刑熱得受不了,他沒敢走進去,倚在巖洞邊緣觀察“天氣”,半晌后眼前一亮“刀子雨停了別跟這丑八怪墨跡,咱們直接往耶路撒冷的方向走。”
“沒問題,但是稍等一下,”蘭玉珩扛起一麻袋紅巖粉末,微笑著踹了小惡魔一腳,“亨特歐泊利,認識嗎我是來找他尋仇的,說實話,否則我拿石頭砸死你。”
小惡魔被踢得翻滾兩圈,色厲內荏地瞪她,可很快就沒了氣勢,扭頭小聲嘟囔道“沒聽過。我只知道懷特歐泊利,在第九獄,亨特布萊克,在第三獄”
“好的,我的死鬼老公還沒有死,但他莫名其妙躲進了地獄里,真有意思。”
蘭玉珩冷笑一聲,氣勢洶洶地踏出巖洞,一幅恨不得立刻將他殺之而后快的兇猛架勢。
然后她瞬間停下了腳步。因為四周的景象完全相同,全都是一模一樣的紅巖堆砌,巖漿翻滾,天空翻滾著均勻的血色紅云。
“你們地獄里沒有地圖的嗎”
殷臣掂了掂叉子
,發現這東西只能攻擊特定的罪有應得者,對他沒什么作用。
于是他爽快地還給了顫顫巍巍、眼神怨毒的小惡魔,畢竟,油鍋里還煮著一個罪有應得的貪污受賄者。
他牽起宋葬,對蘭玉珩說道“朝最熱的方向找出口,按照直線距離橫穿過去最快。傳說中的尤利西斯就被關在火刑地獄里,平均溫度比油鍋更高。”
“有道理,我閉眼感受一下東邊,你們都跟我走,千萬別半路掉隊了,每一個酷刑之囊都有不同的危險。”蘭玉珩說著摸了摸吊墜,風風火火抬步向前。
她身姿輕盈,閉著眼輕輕松松跳過了攔在路中間的巖漿細流。果然,還是做盲人時更加如魚得水。
宋葬沒機會體驗跑酷,因為他又被殷臣抱了起來。
“我也能跳過去的。”他掛在殷臣身上小聲抗議。
殷臣捏他后頸“但是你冰冰的,很舒服。”
破案了,殷臣不是怕他掉進巖漿,是把他當成了隨身冰袋。
宋葬頓時沒了負罪感,舒舒服服摟著他,四處張望看風景。
地獄里的風景并不美妙,反而頗為獵奇。
左邊傳來濃郁的鉛汞味道,受刑者被赤身裸體釘在滾燙的紅巖之上,被一群嘻嘻哈哈的小惡魔來回踩踏。
右邊是個深不見底的深淵蛇窩,驚恐尖叫的掙扎聲此起彼伏,時時刻刻都有更多受刑者被扔進毒蛇環繞的海洋,再也無法露頭。
濃郁的血腥味彌漫于空氣中,病變的霉菌枯敗傳來惡臭,在熱浪中快速發酵腐爛。
無數只更為兇悍的猙獰惡魔圍堵在受刑者周身,舉著刀子一次一次捅開他們的身體,確保密密麻麻的皮肉傷口永遠潰爛,無法愈合。
有幾個慘叫的人,一看就是煉金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