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帝是一個最容易被操縱的不穩定因素,且有可能在被逼退位之時,鬧出些許不可理喻的亂子。
殷臣從未想過,把他留到造反的最終時刻才去解決。
而且這次永嘉帝是真的惹到他了。
殘陽似血,盛大的家宴趕在落日前匆忙結束。
殷臣直接撕掉了半截冗長的鮫紗裙擺,尾隨著步伐僵硬的寢務宮人,提前闖進了永嘉帝的寢殿之中。
他利落地將宮人們全部砍成塊狀,靜靜斂眸平復暴躁心緒,順便替宋葬收撿了些營養價值較高的蠱蟲。
寢殿燈火通明,卻蓋不住似有若無的陰氣森森。龍涎香的味道濃郁刺鼻,像在欲蓋彌彰地遮掩著某種妖邪氣息。
石頭精的反應格外激烈,蜷縮在他身體里顫抖哭泣,聒噪地嚷嚷著,說它很不喜歡這個地方。
殷臣沒有理會,面無表情地守在殿門之后,待到皇帝毫不設防地踏入宮內,便立刻反手關門,一刀捅穿了他的胸膛。
他與永嘉帝沒什么好聊的,也不在乎這便宜父皇的所思所想。
身體虛浮的皇帝頃刻間就斷了氣,但殷臣依然不曾停止動作。
他帶著滿手鮮血,微微勾唇,斜著刀腹拍了拍永嘉帝的腦袋,聽見一陣怪異的回聲。
雪色刀尖輕巧地挑開后顱骨,劃破腦膜,殷臣動作停頓片刻,饒有興致地輕笑一聲。
濕漉漉的粉白腦仁中,果然出現了嬰兒拳頭大小的空洞,腦壁上掛著猶如蔓越莓般緊密堆疊的圓形蟲卵,還有幾只孵化不久、在慌亂逃竄的半大幼蟲。
一國之君的金貴腦袋,竟在不知何時,成為了某種黑色硬殼蠱蟲的繁衍巢穴。
實在諷刺。
殷臣心情明媚了幾分,不緊不慢將永嘉帝的腦袋徹底分解,剖開幾只成年的蠱蟲,若有所思地觀察研究,這類陰邪生物的原理與結構。
徐國師不僅在改造人類一道上有所建樹,就連縫合昆蟲也格外嫻熟。
這硬殼蟲看著最像蟋蟀,以及幾種節肢昆蟲的扭曲結合體,并保留了酷愛在夜間鳴叫的慣例。
可以設想永嘉帝的睡眠質量究竟多么糟糕,必然噩夢連連。
恐怕連他那疑心病的加重扭曲,也與蠱蟲的騷擾有些關聯。
殷臣站起身,將纏于指骨的黏液擦拭干凈,找出被永嘉帝藏起來的玉璽,模仿他的筆跡,寫下一張傳位詔書。
將帝位傳給先皇遺腹子的詔書。
支線任務的完成率,瞬間飛漲至85,只待鎮北軍正式破城,玩家順利登基就能徹底結束。
解決完手頭上的任務,殷臣終于有閑心去理會石頭精的哭訴。
“最讓你不舒服的地方在哪我打開看看。”
等待半晌,殷臣緩步來到皇帝榻前,一刀劈開了腳下切割精細的金磚地板。
下一瞬間,各種腐爛惡臭與陳舊血腥混雜的怪譎氣味,驀然翻涌而上。
殷臣微微蹙眉,定睛看去。
寢殿之下,竟也有著偌大的飼養洞穴。
黑暗無光,幾乎一眼望不見邊際,堆滿了數不勝數的猙獰斷肢濃漿,密密麻麻的細小蠱蟲在爛肉間穿行爬動。
殷臣忽然間發現,不同種類與花色的蠱蟲群落,會自覺地分別占領著一塊區域,涇渭分明。
細細觀察,好似還有一定程度的分布規律
“石頭別哭了,看看這是不是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