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銅鉀之類的金屬,還能生出藍色紫色的火焰呢”
“這是為何”
“因為大多數金屬燃燒就是都有自己的顏色。”
“這倒是很美。”
“是,不過我們時間有限,在現有材料中能一一對應技法就很不容易了。”倒不如說,能在這么短時間內找齊這么多材料,本身就是一個權貴人家才有的實力體現了。
此后,沈蘭棠又給他展示了生蓮術和油鍋取物。
所謂的生蓮術就是先用大號蓮子,挖空蓮肉只剩下連著蓮子外面的薄薄的一層。然后用通草加入染料做成小荷花及小荷葉,用綠色的粗線作為荷花梗﹒將其緊扎在一起,在線的另一端用小鉛粒粘連在蓮子之內,再用膠水將蓮子之兩半合在一起。
將蓮子放在碗里,倒入熱水,熱水會將粘膠溶開、而蓮子及通草則因吸收了熱水而產生膨脹,通草浮出水面仿若蓮花,但蓮子則因鉛粒的作用而仍然留在碗底。
這與其說是化學,不如說是魔術,障眼法罷了。
而油鍋取物就更簡單了,手上抹上醋就行了。
謝恒見她果真重現玄心術法,對她信心大增,展開笑顏道“好,還缺什么,你盡管跟張由提,再過幾日能完成余下試驗”
沈蘭棠略一思索,道“只要材料備齊,再過兩日即可。”
“這倒是很快,化學這一道確實有幾分奇門技巧。”
沈蘭棠笑道“所謂化學只不過是將世人還未知曉的自然天理歸納總結而已,就如同千年以前,世人不知道鉆木取火的道理,以為天降神跡,也唯有宵小才會拿這種東西去裝神弄鬼糊弄虛名。”
“虛名雖虛,大有用也。”
“你們兩公媳說什么俏皮話呢”
謝夫人拎著一個食盒走來。
謝恒“正在說我們蘭棠如何藐視虛名,正氣凜然。”
謝夫人笑“蘭棠若是注重虛名,我謝家哪能如今日般清凈。”
確是如此,沈蘭棠嫁入謝家后從不以謝家婦身份謀利,這才使得家門清凈。
謝恒轉開話題“可有人打探院中事情”
謝夫人“那自然有的,可你以為我是
誰,這家中大大小小,按忠心程度我能給你分出三檔。且外邊還設了障眼法,非精通推理斷案,一般人只摸不著頭腦。”
除了這小院被重重看守外,外面院子也被人看了起來,只是外面院子每日有人進出,這就是謝夫人心中的第一檔可信人物,他們既不會把話傳出去,又能讓人分不清真正要害,其中就包括謝瑛周氏錢氏等人,當然,也包含了沈蘭棠。
沈蘭棠心道,如她這般,想必定然是被當做了障眼法中的“障”了。
用過點心,謝恒暢然起身“如此,我也該行動了。”
一輪清月皎若白珠,幾徐清風撩撥著人面,終究是到了八月,酷暑逐漸過去,到了夜間,已能感受到一絲涼意。
院子石桌上擺放著數片西瓜,卻是無人挪動,陶瓷茶杯里熱氣騰升,仿若一絲若有似無的憂愁,令得坐中人一聲嘆息。
“玉林兄何事這般憂愁”
“還能為了何事,不過國事而已。”
一旁男子笑道“可是為了玄心一事”
說到這個名字,名喚張玉林的男子就一陣頭大“你說陛下為何還是亂臣賊子蠱惑了陛下”
不能罵皇帝,就罵臣子,皇帝兒子怎么了不也是臣子么
男子大笑“可見求仙問道,長生不老是古往今來所有帝王的追求。”
張玉林氣急敗壞道“高兄你還笑”
月光下,品茶對飲的二人為同期進士,后同進入翰林院,此后又分別被調到地方為官,在地方十數年后回到兆京,因既為同期,經歷相似,兩人之間頗有幾分君子之交之感,只是兩人一人隸屬兵部,一人在都察院,為避諱私下往來不多。
“說來,你今日為何邀我過來喝茶”
高青楊微微一笑“自然是有道理的。”
張玉林正要繼續發問,一個白衣紅袍,秀美儒雅的男人自院子入口進來,因只穿了一身便服,謝恒看著比平日親和上許多,只是那雙含蘊智慧和深沉的眼睛依舊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