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高在上的姿態讓謝瑾不適,他不由語氣輕微加重“我要報倉安縣城外官道上有山賊出沒,在我與妻子回鄉途中攔路搶劫,我同行不少家丁受傷,我和夫人掉下山崖,幸得貴人相救才免于一難。”
“好了好了,知道了。”
男人不耐煩地說“先寫個陳情狀吧。”
里面有人拿出紙筆,謝瑾正要接過,男人又拿了回去,笑瞇瞇地看著謝瑾
“這陳情狀你要自己寫呢還是我找人給你代寫”
“自己寫如何,代寫又如何”
男人嘿嘿一笑“自己寫有自己寫的價格,代寫有代寫的價格,全看你怎么選了。”
謝瑾眸色一沉,他雖說處事經驗不深,但也聽出來了,這是在向自己索要錢財。
“我若是沒有錢呢”
聽到他這么說,男人臉色立刻黑了下來,高叔眼見不對連忙插入道
“這位大人,我這小兄弟的錢財都被山賊搶去了,剩下一點銀兩也全都用來治他的腿了,哪里還有什么錢。”
“這我不管,沒有錢就寫不了陳情狀,沒有陳情狀就報不了官,你走吧。”
謝瑾的臉色也徹底沉了下來,他凝聲質問道“若是尋常百姓要報官,你們也是不給錢就不接么”
男人瞅了他一眼“這關你什么事”
還是高叔更懂人情世故,他快速道“我這小兄弟家里行商,是有錢的,要不這錢先賒著,等家里人來接了,不就有錢了么”
男人聽到這話,才復把眼神放
到謝瑾身上,仿佛在評估他的價值“你家里行商的”
以男人的態度,若是還在兆京,或是他身份明確,只怕此時早已喝上三壺了,但想到這還是高叔竭力周旋的結果,謝瑾還是忍受了下來。
他點點頭。
“可有當官的”
謝瑾心中一動,搖頭。
“嘿。”一聽沒有當官的,男人臉色就變了,回到了最初輕視的模樣。
“那也好說,這錢可以先賒著,等你家里人來接了再付。”
“那要多少”
男人伸出一根手指。
“1兩”
“一百兩”
謝瑾脫口而出“你這是明搶”
“都是你情我愿的事,你要是不肯就算了,要是接受就寫借據。”
謝瑾被氣笑了“你還要寫借據。”
“那是當然,要不然你不承認怎么辦本縣衙可是依法辦事的。”男人洋洋得意地說
“好一個依法辦事。”謝瑾氣極反笑
“我要見你們縣令,看他是不是也和你同樣的說法。”
見他想往里走,男人滿臉不悅地攔住他“縣太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么,你給我站住”
男人一只手拉住謝瑾的肩膀,謝瑾身為習武之人對身體接觸異常敏感,下意識內力一震,反手扣住男人手臂。
“痛痛痛,反了反了,給我抓起來”
他這么一喊,原本摸魚打盹的幾個衙衛都圍了什么,高叔急得變了臉色,唯有謝瑾還是鎮定模樣,他雖然腿還沒好,但就這些歪瓜裂棗,他讓一條腿都能打贏。
既然那人說他反了,他干脆就“反”了,把縣令抓起來直逼知州總府出來,看到時候是他“反”了還是這個衙門“反”了。
思及此,謝瑾眸中只余下寒光。
眼見一場戰斗一觸即發,一個女聲急急插入。
“公子快快松手,各位何必動手呢”
只見一個三十上下,身段豐滿,穿著富貴的年輕婦人匆匆跑出,攔在眾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