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弘文立刻糾起了鼻子,兩顆水汪汪的大眼睛心疼地望著謝瑾,謝瑾唇角揚起一抹笑,輕聲道“不疼。”
“真的么,阿母,不疼的么”
“”聯想到謝瑾的“慈父心腸”,沈蘭棠決定為他打掩護,她鄭重地點點頭,昧著良心道
“對,不疼。”
“少爺,夫人,管家帶了一位大夫過來。”
“請他進來吧。”
說話間,大夫到了。這大夫龐眉白發,一看就醫術高超的樣子,沈蘭棠把他引到內室,又將謝弘文趕了出去,這時謝瑾已經脫掉了上衣。
謝瑾的身材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明顯就是長年累月的實戰鍛煉出來的身板,上一回沈蘭棠給他上藥的時候,他身上的刀槍劃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傷口長出新肉,新舊血肉混在一起顯得幾分猙獰,現在傷口全都愈合,只剩下淡淡痕跡,雖然有礙美觀,但比起之前好太多了。
那大夫上下左右內傷外傷全都檢查了一遍,道
“公子體魄強健,加上有內力佐助,骨頭生長恢復良好,只要好好修養,不會對以后練功習武造成影響,只一點,近一個月內,最后不要過度用腿,策馬疾奔軍隊訓練之類恐怕不行。”
“明白了。”
這誰讓一個剛掉下山崖斷了腿的人去帶兵打仗啊,國家就沒人了么
沈蘭棠把人送出門,回來道“郎君聽到了吧,要好好休息。”
“我會和陛下說的,讓他放我一月的假。”
這還差不多。
謝瑾重新穿上衣服,道“我先進進宮,可能要晚點回來,若是中午回不來,你先吃飯吧。”
“好。”
謝瑾因為
腿上有疾,坐車進了宮,他到宮門口就下了車,一路步行至南書房。
“陛下。”
“你腿上有疾,就不要行禮了。”
“謝陛下。”
謝瑾從善如流,在殿中太監搬出來的椅子上坐下。
“這趟出門發生了不少事啊,你跟我說說都發生了什么。”
謝瑾便一五一十從他們出發開始講,重點講述了他們遇襲的遭遇。
“陛下。”他道“那些劫匪裝備精良,每一個都武藝高強不像是普通山匪,我懷疑是北戎人假扮的,他們對我們人數路線了如指掌,恐怕是在朝中有內應。”
這話一出,伴在皇帝身邊的總管太監偷偷朝謝瑾看了一眼,又瞄了一眼身旁人,立刻垂首拱背,不發一言。
偌大的書房,眾宮人噤若寒蟬,除二人呼吸外,幾乎聽不到聲響。
唯有謝瑾仿佛毫無察覺,還淺淺喝了口茶。
半晌之后,皇帝仿佛才反應過來,和聲道
“我知道了,你辛苦了,聽說你還把青州知州林進抓了。”
“是,臣正要向陛下匯報此事,林進此人,縱容家小為非作歹,霸凌一方,又與倉安縣知縣勾結,倒賣官衙糧倉糧食財寶,被臣抓住現行”
“這個林進,果真是罪大惡極,朕會命刑部大理寺嚴加審訊,將他這些年做的惡事都曝光于青天之下,至于張孝清林子汝等徒,倒賣官糧,婦女,放火燒屋,罪該萬死”
“陛下圣明。”
林進幾人行車較慢,還在途中,卻已經被人決定了命運。在他們一次次為能主宰他人命運而洋洋得意時,就該知道這一天會到來。
“對了,我聽聞你夫人也受驚,代我向甥媳婦道聲歉,就說我這個舅舅委屈她了。”
謝瑾發出一聲笑。
“謝陛下關心,我會向她傳達的。”
“好了,你沒事就回家休息吧。”
“謝陛下。”
謝瑾出了宮門,馬車還在路邊等他,他上了車子卻沒有立刻回去,而是先繞道去了市中心。
他到家時正趕上午飯時候,提著手上東西匆匆回到院子,就見窗戶大開的屋子里。沈蘭棠正和他母親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