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蘭棠醒來之時,謝瑾已不在床上,她匆忙下床,見軍營里正在整肅,除昨晚連夜趕到的人外,還有一隊武將模樣的人,此外還有一個太監,那太監正好宣旨完成,謝瑾和領頭的武將在做交接。
“謝大人,陛下命我暫時接替大人工作,望大人身體為重,好好養傷”
“多謝陛下,張大人關心。”
謝瑾受了重傷,又擋住了北戎軍隊夜襲,使其無法進入兆京核心區域,無過有功,按常規,他會回家修養一段時日,然而接受封賞,現在交替屬于正常流程,謝瑾自然沒有話說。
接旨之后,謝瑾又和宋齊等幾個副將在營帳短暫商議了會,交待完了事情,中午之前就隨著皇帝的護衛隊回了兆京。
回去路上,謝夫人松了口氣。
“既然陛下讓你回家修養,你就安心待在家里,朝中那么多大臣,少你一個不少。”
謝瑾哪怕受傷,坐姿也是端端正正,符合“君子端方,溫文和煦”的描述,他臉色微微蒼白,蒼白中透出一點血色,乖巧點頭“好。”
謝夫人看著在傷中也未有片刻松懈的兒子,一陣心疼,哪里還能說出指責的話,干脆把兒子交給了兒媳,圖一個眼不見為凈。
車子到家時,謝家一眾人早已等候在門口,大家都知道謝瑾受了傷,唯獨瞞著謝弘文,直到先頭通知的人先到了家,才告訴謝弘文。
此時此刻謝弘文眼淚汪汪,由嬤嬤抱著望眼欲穿地看著街道盡頭。
不一會兒,兩輛車子朝著謝府疾馳而來。
“來了來了”
車子在大門口停下,管家率先上前,謝夫人從前頭的馬車里下來,家里丫鬟扶著她下車,蘭心從后面的車里跳下來,轉身去扶里頭的人,寶珠也飛快上前,將沈蘭棠扶下來后,謝瑾才緩緩從里頭探出身子。
“瑾兒。”
“二哥”
“”一路奔波,謝瑾臉上血色又褪去了些,唇色淺淡,朝眾人頷首道“我沒事,害你們擔心了。”
“阿父”謝弘文從身后掙扎著伸出手,又想到祖母姑姑的交待,眼淚汪汪地把手收回去。
“阿父”
謝瑾由沈蘭棠攙扶著走到謝弘文身邊,摸了摸他腦袋“阿父沒事,別擔心。”
沈蘭棠也溫柔地說“阿父手上受了傷,這兩日不能抱弘文,弘文乖一點,等過些日子阿父就又能陪弘文玩耍了。”
謝弘文重重點頭“好”
眾人這才進了屋子。
謝夫人昨日去的時候帶了不少藥材,什么人參鹿茸白首烏帶了不少,大多給軍中其他士兵用掉了,到家之后,謝又從庫房里拿出來不少,遵著醫囑開始在院子里煎藥,院中散發著陣陣藥香味。
謝瑾沐浴更衣,出來失笑道“母親弄得也太隆重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你都不知道母親有多擔心,來,先喝了這碗。”
謝
瑾疑惑道“我不是才回來,哪來的藥”
沈蘭棠神秘一笑。
謝瑾藥品還是有的,閉眼一口氣喝完了藥,他的身體微微發熱,但又在接受范圍內。
謝瑾“折子已經遞給了皇上,恐怕下午得進宮去。”
沈蘭棠“這么急”
“早點把事情辦完,之后就輕松了。”
“也是。”
果不其然,謝瑾在家里休息了沒兩個時辰,宮里就來人了。
謝夫人縱再不情愿,也不敢抗旨,謝瑾進了宮,此時早朝早已結束,只是皇帝還留著幾位大臣,共同商議大事,謝恒就在其中。
謝瑾到了之后先向皇帝請安。
“快起來吧,身上還有傷,不必行虛禮。”
“謝陛下。”
謝瑾起身,目光快速掃過殿中眾人,宮殿中,除兵部戶部大臣外,還有幾位分管京軍的幾路兩軍,以及太子和大皇子。
謝瑾心中隱約明白皇帝用意,他俯首抱拳道“陛下,臣于前日丑時如何遭遇北戎軍隊,前后伏擊反擊情形皆已詳述于奏章之中,只唯有一事”
“臣觀北戎軍,對我軍夜晚巡防路線了如指掌,臣巡防時間路線,月有一變,唯月初上折奏請陛下,所知悉者難出十人,這十人中,必定有人秘密接觸北戎,才致使泄密,望陛下嚴查”
這件事情顯然此前已經商議過了,皇帝不慌不忙道“關于此事,朕已令太子協理,金吾軍清查,大理寺,都察院輔助監督,務必查出此人,及身邊探子。”
“陛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