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廠長頜首沉思了片刻,深深的看了眼老蔡,太雞賊了,怪不得得到消息后,就屬他跑得最快,現在給自己一個臺階,他的目的是換一個副科長的桃子。
也罷,不論是姜顯達還是李峰,誰負責駕校,都無所謂,只要級別上去,手底下干部數量質量變多變強,自己都是受益人,老蔡在分廠,給他個面子又何妨,不是李懷德的人就行。
“高學歷青年還是要多給點機會,畢竟咱們這些人,原來都是私塾出來的,沒幾個正經經過科班教育,李峰還是高中學歷,都干的有模有樣,大學學歷,到現在還是股長,確實有些說不過去,我同意。”
說完,楊廠長率先舉起了右手,代表此項議程開始進行表決。
太快了,實在是太快了,李懷德納悶的看了看兩人,不知道什么時候穿一條褲衩了,還沒聊兩句,就舉手,還能不能好好聊下去了。
“我同意,保衛科這些大丘八出身的,是該要一個懂文化的好好管管,差點把真正的兇手放過,檔是要指揮槍,但槍最好還是交給明事理的檔員,之前不是楊國忠還差點把李峰同志給冤枉了么。”
“好,半數以上通過,王秘書,記錄下來,人事科會后上報人事局”
“下邊決議,平安駕校上報科級部門,姜顯達同志升任副處級校長低職高配,李峰同志升任運輸科正科級科長”
“運輸科副科長我建議謝昌軍同志擔任”
眼看楊廠長又開始來第二茬,李懷德擺爛了,狠狠的把茶杯磕在了桌子上,好處被姓楊的姓蔡的吃干抹凈,現在明顯在表達出自己的反對意見,警告眾人,你們如果這樣干,他就掀桌子。
也是,他可是副書記,擁有提名權,能借此插手人事,如果對他的意見視而不見,那下邊的那些干部還怎么看,他的地位就及及可危了。
“謝昌軍不行,是人不行,上次會議上已經說了,作風不嚴,我們不能讓一個積極向上的團隊里,混進去這樣一個老鼠屎,不行就政教股楊國忠,謝昌軍絕對不行。”
楊廠長有自己的打算,謝昌軍是土生土長的運輸科人,但是他是李懷德的,不能讓他上去,不然運輸科必定會陷入不穩,與其這樣,寧愿從其他部門空降一個,無根之萍量他也翻不起風浪。
“那政教股交給謝昌軍,既然說他作風松散,那就送到作風嚴厲的地方,總得給年輕同志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李懷德瞇了瞇眼珠子,政教股的那個楊國忠,手段至少來的強硬一些,比謝昌軍那坨爛泥,還是要好一點,這樣看也不是不行,至少終于能插入到運輸科這個要害,不算輸。
“同意”
政治是妥協的藝術,民主依賴妥協。
不管樓上的領導你來我往,犀利交鋒,樓下的工人們依然該干什么干什么。
下午,當第一輛經過改造的三蹦子從車間被開了出來,早就圍在三車間門口圍觀的眾人,率先鼓起了掌。
“怎么有點丑”
議論紛紛的眾人,聽到這么一句話,仰頭大笑。
“四喜,丑不丑,只要好用就行了,你先坐進去,試試”
“你們可真埋汰人,哪里丑了,我覺得,還是挺好看的”
說完,等車子穩穩停下,一幫人,七手八腳的站在后邊的腳蹬處,拽著新焊上的把手,七手八腳的鉆了進去。
直至,車廂里滿滿當當完全塞不下。
“里頭有點熱,趕緊開起來,吹吹風”
駕校培訓的公交公司的一位學員,舔了舔嘴唇,看著自己日后將要伴隨自己工作的三蹦子,腳下一踹,開始了試運行。
后車廂前邊的篷布被掀了起來,車子開起后,別說,風這么一灌進去,之前的熱意,就沒那么強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