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臺人民公社,花家地大隊。
打谷場后方,許大茂看著影布上正在放印的電影,不停的抽著手頭的大隊干部給的香煙,臉拉的比較長。
“許放映,不行等會兒再放一部吧,之前聽紅星公社的說,有部新上的地雷戰,挺好看的,要不,給大伙放一放吧”
坐在放印機旁位置的大隊書記,恭恭敬敬的再次掏出了那包大公雞,看著里邊所剩不多的煙,皺了皺眉頭,強撐起一張笑臉,恭恭敬敬再次遞上一支。
許大茂斜著眼抬了抬眼皮,把那支香煙給推到了一旁。
“王書記,上邊交代,放完這一部,我還得抓緊回去,您吶,甭難為我,我也是完成任務”
說著許大茂拿起桌上硬邦邦的窩窩頭,狠狠的咬了一口,碎下來的殘渣掉落一地,看來,這就是他急著回去的原因了。
“李放印,不是咱們不懂規矩,今年交的糧食,都是按三四等交的,咱們這邊,也沒余糧了”
說到苦處,王書記狠狠的一巴掌拍在腿上,嘆了一口氣。
京城周圍的糧食產量本身就比南方少,土地是一方面,缺水也是一方面,莊稼成活也是看天,再碰著人禍,可不就勒緊褲腰帶。
“您這距離反正不遠,我這跑一趟,也沒事兒,下趟吶,反正我肯定是不來了,你們怎么交糧跟我也沒關系,但是,也沒下次了”
許大茂拿起那顆硬邦邦的窩頭,敲了敲桌子,別說,桌面砰砰作響。
隨后立馬站起身,屁顛屁顛的跑去收影布,累了一天的社員們,看著放印員就這么收起了吃飯的家伙,也知道散場結束咯,各個倒提著小板凳,失望的回家。
浪了一晚的許大茂,雖然雙腿發軟,但收拾起東西來可是很利索,放印機打包裝箱的時候,那個帶著咬痕的窩頭,被他一巴掌甩了出去。
一條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野狗,瘦骨嶙峋的在四處轉悠,看到后,一口把窩頭給銜走了。
“就沒遇見這么摳的,剌嗓子的窩頭,狗都吃不下去,湖弄你爹呢”
一路騎一路罵的許大茂,直到看到遠處隱隱約約的煙囪,這才罷休。
看到這個,證明離軋鋼廠就不遠了。
本來選這個地兒,許大茂就是會會之前熟絡的張寡婦,昨夜好不快活,結果第二天大隊安排的就是吃糠咽菜,還是兩手空空的那種,這給寡婦吹出去的牛逼,沒辦法給人兌現,不抓緊跑路。
回到軋鋼廠,早就下班快兩小時了,把東西放回科里,許大茂直接蹬著自行車回去了。
現在胃里火燒火燎,全身上下都在喊著餓,再加上昨晚消耗了那么大精力,可不得補補。
李峰家屋里頭,吃完飯的秦淮茹,哪敢跟婆婆在一個屋里頭,找了個油頭,去了李峰家,大倒自己上班的苦水,李峰是懶得聽,帶著小黃回屋里做游戲,只剩老媽劉茵跟秦寡婦大眼瞪小眼。
“你就不打算幫幫她,可都是街坊鄰居”
躺在床上的小黃病懨懨的,可能是最近胃口不好,摸著腦袋在自己肚皮聽胎動的丈夫,試探性的問道。
“噓,這個時候別提她,我聽到咕嚕嚕的聲音了”
耳朵不停的蹭著肚臍,被他頭發刺撓的小黃,打斷了他作怪的手,臉紅的把丈夫腦袋從肚肚上推開。
“聽什么聽,這才倆月,你能聽到什么,我媽說懷半年才能聽見呢”
“問你話呢,你真不打算幫她,一個寡婦,拉扯家里三個孩子,她那個婆婆還好不講道理,你看她的臉今天還腫著”
黃亞琴這個小姑娘,心地總歸還是善良的,看著毫不正經的丈夫,手指頭塞進了嘴里,牙齒輕輕的咬著指甲蓋。
“我跟你說,你還是多長個心眼吧,這寡婦,你看著,能把何雨柱還有許大茂給玩死,還我幫她,她們這一家,沾上了那一個都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