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場戰斗開打時,恐怕就是他們的死期。
“快樂的遠足要結束了啊”
萊登吐了口氣隨即收起笑容,回首這一路跋涉過來的路途。
在充滿秋意的晴空下,盡是一片枯黃的戰場,殘余的零星花朵迎著微風,黃色的花瓣在空中飄舞。
兩條復線軌道在附近會合,延伸到遠方的八道黑色鐵軌,顯得有些諷刺,這是過去的人們在這片無人平原留下的交流痕跡。
用盡一切辦法終于來到的軍團支配區域最深處,證明了辛以前借由哀嘆聲所推測的結果沒錯,這里的確藏有海量的軍團。
放眼望去,草原就像是被鐵灰色的馬賽克磚填滿一樣,擠滿了進入待機狀態的戰車型與重戰車型。
兩條如洪流般的隊列,是不斷往來前線與后方的回收輸送型,收起翅膀的阻電擾亂型,讓整座枯萎的森林就像掛了一層銀色的冰霰一樣。
而前陣子辛等人曾不經意闖入一處大概是它們采集過礦物資源的地方,那些被切碎的山峰殘塊,以及挖到像隕石坑一樣整片干涸赤紅的大地,簡直就是世界末日的景象。
他們也曾見過多半是自動工廠型或發電廠型的龐然大物,那巨大到無法一窺全貌的身影,在濃重的晨霧中匍地而行。
也曾遇到正在大行軍的軍團,將周遭一帶堵得水泄不通,逼得他們只好在寒冷的雨勢中潛伏了好幾天。
陳無涯敲下那幾架機體的零件和刀,盡量維修了一下辛和自己的機體,只能說是聊勝于無吧,把完好的物資裝進最后一個卸下的貨柜后,安琪駕著辛的破壞神,利用鋼索和卷動器硬是和貨柜連接在一起,拖了回來。
“該走嘍,這邊的工作已經弄完了,要是逗留太久,偵測到戰斗聲響的軍團就會跑來了。”
接下來,就要大家輪流駕駛辛的破壞神前進了,要是路上遇見軍團,就由當時駕駛機體的人負責戰斗,其他人能逃多遠就多遠,不要礙手礙腳,這是剛才大家一起討論所做出的決定。
而陳無涯的機體,陳無涯說讓他來就好,不過大伙考慮到疲勞問題,還是一致決定要進行輪換。
可是陳無涯的機體操作難度可比其他破壞神難太多,而且各項參數和操控都很反邏輯,最后眾人試驗了一番后,只能心有不甘的表示放棄。
最后辛上手后才能操控得了,于是提議送葬者號其他人輪換,劍妖號就陳無涯和辛兩個人輪換。
一路上,眾人都有些安靜,沒有以往那種打鬧的歡快感。
沒辦法,現在能夠作戰的機甲就剩兩架,可能稍有點風吹草動就會導致戰斗的爆發。
駕駛破壞神的人都繃緊神經,以便隨時應付可能攻來的軍團。
陳無涯坐在機體中暗暗想到,按照辛哥哥的路線,應該再走幾天就能夠抵達那個國家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這么幸運。
一路有驚無險的度過,偶爾停留在地形隱蔽的位置用以藏身和休息。
比起之前十八架破壞神,現在只有兩架破壞神,隱蔽性倒是大幅度提升了。
夜晚休息時,陳無涯感知到辛的狀態有些不對,聲音不再是那種冷靜平淡的狀態,倒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樣。
“安琪,差不多該交班了。”
聽見辛冷不防透過知覺同步這么說,正在操縱送葬者的安琪不解地眨了眨眼,好不容易過了兩天,此時他們身處于落葉及楓樹翅果隨風飛舞的紅楓林中,秋天清冽的陽光正從枝葉間灑落。
“我們不是說送葬者由我們其他人輪換嗎”
“無涯還在駕駛,我有些無聊。”
聽見這任性又直接的回答,安琪忍不住苦笑,他的確不太喜歡和人閑聊,而什么事也不做,只是看著風景的話,對他來說大概很無聊吧。
“早知道可以這么悠閑的話,辛就該帶一本你的藏書出來呢。”
臉上依舊帶著苦笑的安琪,將手伸向艙蓋開關把手,其他人聽到辛的發言也不免有些失笑,原來辛也會展露出這樣的一面啊。
然而陳無涯聽到辛的這句話卻感覺有些不對,可仔細思考卻又察覺不到是哪里的問題,于是沒有阻止換人。
走在一條從近乎于懸崖的陡坡底下繞過的小徑,因為道路距離的問題,因此隊伍變成一條直線,由辛駕駛著破壞神走在前方,中間是其他成員,后面是陳無涯。
就在這時,送葬者忽然停下腳步,在貨柜里蓋著從自機取出的毛毯睡覺的萊登也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