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啊妙啊,此劍紋理渾然天成,無有工匠打磨之痕跡,劍刃輕薄如蟬翼,確無太多鋒銳之感。”
風胡子捧著玉劍,一只手在劍鋒上按壓,瞬間便劃出一道血痕,風胡子看見手指間的血液,眼神一亮。
“逆理相合,內外交鋒,有當年鑄劍大師歐冶子鑄煉的影子,但其中似有其他多種鑄劍之法雜糅,材質也與常見之玉不同,溫潤厚重,潔白無暇,若非知道那和氏璧在哪,老夫或許會以為那和氏璧被制成寶劍了。”
風胡子雙指沿著劍脊劃過,眼神極其尖銳,神情極為嚴肅,身上的氣度變得更加厚重沉穩。
話語犀利,短短片語便將其中大半說了個通透,不愧是著名的相劍師,這份對劍的認知遠高常人。
風胡子神情有些狂熱,看著劍的眼光更加熱忱起來,相劍多年,還從未見過此等寶劍。
此劍外觀似也是中原形制,可他卻從未見過有類似此劍之物,可要說來自于中原之外,他卻不太相信。
原因很簡單,他不相信那些蠻夷之輩能夠制出此等蘊含中原至理的寶劍,此劍處處暗合百家之學說,卻又處處不與之相同。
顯然鑄劍之人不僅對劍了如指掌,更是精通百家,此等人物為何此前從未聽過
風胡子撫著胡須若有所思,但腦海中的人都無法對上號,精通鑄劍的同時還能對百家學說也有獨到見解的,根本沒有。
先不說鑄劍了,單單是精通百家學說就很有問題,百家之間,儒家講求天命,遵從禮樂,墨家奉守非攻、兼愛,法家提倡以賞罰規矩民心,道家分裂成忘情離世與悲天憫人,陰陽家從道家脫離追求天人極限,農家奉行地澤萬物,神農不死,將相王侯,寧有種乎,后面還有名家、醫家等等漸漸落寞的門派。
這些門派別的不談,單單是學說上就有分歧,互相之間對立都是很正常的,比如儒墨之間一直關系就不好,昔年墨家巨子更是著下非儒一篇,直陳儒家種種不是,一度將兩家關系推到儒墨不兩立的境地。
因此,想要習得百家學說自成一派都是個問題,更別說還懂得鑄劍這種需要靠長期磨練的技藝了。
“此劍鬼斧神工,或許并非人間所作。”
這般說著,風胡子臉上帶著些遺憾之色,弄玉聽到后,默默看了眼陳無涯,但陳無涯神情平淡,沒有絲毫情緒表露。
“也罷,既是此等神劍,也不應落入凡間譜上,倒是老夫妄想了,還請姑娘原諒。”
風胡子抱拳對著弄玉一禮,弄玉連忙擺手表示沒什么,伸手將劍收了回來。
“此劍既是天地奇物,卻偏偏又與姑娘契合無比,若是換做旁人使用此劍,或許難以發揮其中之萬一,看來姑娘是個受上天眷顧之人。”
“老先生過譽了。”
弄玉自謙的說道,風胡子思索片刻后說道
“此劍可有名字”
弄玉聽到后看了眼陳無涯,陳無涯說道
“你自己隨便取一個就好。”
“欸,神物豈有隨意取名之理,神物天成,想必在冥冥之中便已決定其中名號,而我等只是將其傳述之人而已,姑娘,此劍既然與你相合,想必早已有名字定在你心。”
陳無涯有些無語,看著神情嚴肅認真的風胡子,心里想說些什么,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他確實覺得這柄劍不錯,即便是他也沒辦法保證自己還能做出同樣的寶劍,如果按照風胡子的話來說,或許確實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弄玉微微一笑,看著自己手中的玉劍說道
“便叫它玉慕。”
風胡子聽到這個名字后,撫著胡須皺眉,這名字聽起來感覺不是很合適啊
陳無涯看了眼弄玉,弄玉只是笑了一下,陳無涯皺眉有些憂慮。
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下來,變得有些安靜。
“姑娘這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