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聲音看去,只見一群盜匪正悍然追殺著一位模樣清秀的少女,少女的臉上充滿著恐慌。
陳無涯看著這一幕略皺眉頭,思考了一會后,還是念誦了一句。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念誦完畢,身旁多出一張散發著點點微光的竹木長弓,其上搭著一道由紅光凝聚成的弓箭,上面血氣紛然,隨后力貫飛出,劃過一道紅色的尾光直接穿透那一隊盜匪的胸膛。
這群盜匪就像是紙片一樣脆弱,沒有任何遲滯的便被這血箭穿透了身體,并且一個接一個的被穿透。
這血箭就如同擁有靈智一般,還能夠自我調整箭道,以命中敵人。
短短片刻,便傳來陣陣死亡時的哀嚎,盜匪們被一箭結束了性命。
正在逃命的女子看見這一幕后微微有些愣住了,想要看是誰救了她,卻發現只能看到遠處有一個駕馬離去的背影。
對于陳無涯而言這只是小事,他并沒有心情多在這上面停留,所謂的盜匪擄掠女子的事他看的太多了。
要么,就是真的盜匪,要么,就是偽裝盜匪,但背后是達官貴族,再要么,就是自導自演。
大部分情況下都是第一種情況,少數時候能碰到第二種,第三種則是最稀少的,一般不會去考慮。
剛剛的情況就是普通的第一種情況,這種情況之所以說普通,只是因為這種事發生的頻繁,而并非是說這種事就很簡單不用在意。
那些被擄掠走的女子往往下場都不怎么好,因此看到就順手幫了,但想要根除掉這種事的存在,只能說需要時間和強大的變革才行,就以陳無涯目前的眼光看,別的國家暫且不論,至少以這個國家而言,應該是沒辦法解決,只能不斷清剿緩解問題。
陳無涯沒心情,也沒興趣當什么救世主之類的存在,即便救也只是出于看到了而已,他看不到的地方自然也不會管,經歷的太多,看的太多,基本管不過來。
或許年輕時還會對這種事情感到憤慨,想要去做些什么改變,可是經歷這么多世界后,陳無涯看不到有哪些世界,是真正把這種事給解決的。
這是一種根植在人心中的黑暗,它只會換一個面貌繼續出現,并不會就此消失。
戰爭、陰謀、天災、人禍,這些太多了,人總是因為這些事歷經太多苦痛,死上一批又一批,最后又重新頑強的誕生,或許千年前的罪人,放到千年后也只不過是一樁笑談,千年前的苦痛,或許到了千年后也只是一句無有實感的敷衍之語。
時間的尺度,空間的尺度,陳無涯光是想想諸天萬界這個詞,就有一種從內心深處的無奈與嘆息。
他不知道諸天萬界有多少人類,也不清楚他們每時每刻在遭遇什么,但是僅僅把自己經歷過的世界的所有人類匯總起來,就已經是一個難以想象的天文數字了。
每一天自然死亡的人數,可能比陳無涯一輩子殺死的生靈還要多,在這種尺度上,人類、魔物、妖怪、盜匪、士人、貴族乃至于神明,在這種最簡單最純粹的死亡面前,又能算的了什么呢。
這一切的一切,放在世界自然的運轉規律上,甚至連新城代謝都算不上,在這面前,任何的一切都顯得那樣的蒼白無力。
陳無涯看的越多,對于自己的渺小就越有體會,他不過是一個幸運的,擁有了一點力量的普通之人,若是為此而感到高興或是驕傲,又或是感到高貴,都只不過是一個笑話。
因此,他不會去立下什么堪稱圣人一般的誓言,因為他是不可能做到的,世界也不會因為多他少他就有什么影響。
但他也不會去嘲諷或是貶低那些愿意深耕于此的人,因為看明白這些事,就去嘲諷他們,那只能證明自己的短淺,那些前路一片黑暗卻仍然執著前進的人,真以為他們是瞎子嗎
當再次回到耶蘭提爾后,城門口的衛兵也沒有再阻攔他,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立刻放行。
陳無涯下馬牽著馬向前走去,先是去冒險者公會交接了一下任務領取報酬,不過因為任務數量有些多,除了一些可以很快交付的,其他的一些任務需要等時間去確認才能發放,以避免有人糊弄。
因為有些任務的委托是來自王國,冒險者公會雖然有著不介入人類社會紛爭的不成文規定,但是王國同樣對冒險者公會有些抵觸和戒備,只是這種不會太明顯,一些簡單的監管還是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