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禮賢才,能活你者已不是我”
若干惠抬腿踹翻軍官,然后反手將佩刀刀柄遞給李泰,說道“雄言醒耳,讓人振奮。這小卒生死,且付李郎。”
李泰自然不會接刀,小退一步復作揖道“壯義之軍,天意活之、得退于此,我又怎忍加害所部群卒,亦趁此意,只因誤會尚未清白,懇請將軍明辨。”
“還不快謝李郎活你他的部屬,也都放出。”
若干惠這才收回佩刀,又吩咐一句,他再望向李泰,指著軍官匆匆離去的背影說道“你若接刀,我也不阻,只是心里會存幾分憤懣。老卒隨我年久,自武川輾轉至今,名位年年有增,故人卻漸行漸少,每同舊徒議論,大都因此傷心”
回不去的是年少啊
李泰心里稍作感慨,旋即便是一愣,就算若干惠因他
一番辯言而對他有些欣賞,但他現在仍是階下囚的處境,大不必向他作這樣一番感慨。
他若有所思的打量若干惠幾眼,見這猛將微陷的眼窩里竟流露幾分悵惘,又思忖片刻,心里才漸漸有所明悟。
亂世之中,唯強悍可活,無論是出身懷朔鎮的東魏眾將,還是出身武川鎮的西魏眾將,都在踐行著這個道理。
可當生存這一基本要求被滿足后,隨之而來的各種利害糾葛就變得復雜無比,起碼不是武力能夠解決了。
“李郎同我入堂,你部屬我會著員分營妥善安置,不用擔心。”
李泰還在揣摩若干惠言中意味,若干惠上前拍拍他肩膀,示意說道。
衙堂內空間不小,布置卻簡單,幾方坐席陳設,一副碩大的甲胄擺在木架上,尚有刀痕血漬殘留,應該是若干惠在邙山浴血奮戰時的配甲。
這猛將體型太過魁梧,所用的甲防都這么醒目,看上去就覺得費工費料。
雙方坐定,看到若干惠案上還有殘留未盡的飯食,李泰肚子又咕咕叫了起來。
若干惠聽到后哈哈一笑,擺手吩咐親兵進奉飯食,不多久親兵便端來兩個陶罐,一個里面裝著谷飯,一個里面裝著酪漿。
李泰正饑渴難耐,便也顧不上忸怩,施禮謝過后便大吃起來,很快兩個陶罐便都見底,李泰卻仍沒吃飽,但也沒有再要添飯,一是不好意思,二是味道實在不怎樣。
若干惠一手支幾,指甲刮著頜下濃密的胡須,笑瞇瞇看著李泰進食,見他將碗箸放下,便又笑道“李郎聲言做派,實在不像是華族膏梁。”,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