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喚他們過來”
李渚生聞言后便笑語道,又對兀自尷尬的高百齡做一個取笑的手勢,然后便闊步離開。
李泰也不理會高百齡如何安置那室內女子,舉步便往旁側菜園行去。菜地里正有幾名仆人在壟間除草,瞧見李泰行近便待作禮問好,被李泰擺手制止。
他站在葡萄藤下等候少許,幾名少壯隨從便小跑著來到這里,還帶來幾柄硬木長桿。長桿都以水浸,增加重量并韌性。
李泰也不廢話,接過一根長桿便抖刺起來。
馬槊最初是專指馬戰的長槍,無馬則不為槊。但隨著稱號泛濫起來,步戰的長刃大槍便
也稱為槊。因比一般的槍矛更長更重,所以馬槊對臂力和技巧的要求便更高。
由此衍生出來的一種訓練方法奪槊,也成為行伍中比較流行的一種斗技。而在南北朝還盛行一種名為握槊的游戲,則就是一種類似雙陸的賭博游戲,雖只一字之差,卻不是一類事物。
唐代尉遲敬德傳記中,便記載過尉遲敬德與齊王李元吉奪槊競技。李元吉持槊躍馬,而尉遲敬德則頃刻間三奪其槊,展現出尉遲敬德的武藝高強。
李泰這里卻沒有太多戰馬可用,場地也施展不開,抖刺片刻,筋骨活動開后,便在平地模擬刺挑戳攮格擋等基本動作。
搏殺技藝終究不像表演武術那么精彩美觀,一招弄死對手那是最大目標,花活兒耍得太多反倒會消耗體力。
所以練習起來也都以基本的殺傷動作為主,初學者要打起基礎就是要呆練。一個動作練上千萬次后,自然而然會生出各種用力惜力借力卸力的技巧。
李泰這具身體少時便用苦功,倒是免了他從頭開始的枯燥練習,但臂力和技巧的增長仍需久練不輟。一旦長久的放下,手感臂感和發力運力的技巧都會生疏。
陪他一起練習的幾個年輕人,都是自小陪伴到大的忠誠仆人,彼此間也是默契十足。他們有的舉桿干擾,有的徒手奪桿,模擬著戰場上各種可能發生的搏斗情景。
馬槊因為桿長的緣故,在戰場上受到的干擾和需要的技巧會更多,特別沒有了馬匹帶來的高速機動性,長兵器的優勢反會變成劣勢。
卻敵于丈外是最基本的搏擊技巧,說起來雖然簡單,要實現卻難。李泰他們對抗練習一刻鐘有余,各自便都大汗淋漓。
“雁頭臂力最壯,孝勇跳縱最猛。去疾兩者兼得,方法精整,真要上馬廝殺起來,我不是你的對手。”
李泰擦一把臉上的汗水,一邊繞著葡萄藤游走敗汗,一邊笑著點評。
這幾個年輕人都隨主家姓氏,年紀最大的李雁頭額突嘴翹,名字倒是形象,剛滿二十的年紀,聞言后便訝然道“阿郎竟肯認輸往常就算力疲,也是頑強得很啊”
李泰自知他的性格習慣肯定有別前身,聞言后便笑道“往年鄉里斗戲,輸贏無礙,所以爭強。真正入陣經歷后,才知道方寸之內即是生死,雖意氣滿滿也不可強逞。咱們眼下身在關西,舉目全無熟悉風物,你們過往有什么劣性,也都要各自收斂起來。”
“阿郎真是穩重得多,仿佛一夜成人。往年族里長老就算作此教誨,也只是哂而不應”
那武藝最被李泰看好的李去疾很有幾分文武雙全的稟賦,既隨家主李曉學治經術,武藝在同伴中也是名列前茅,雖說是仆人,其實與養子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