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他便抬手指了指堂側一空席,示意李泰去那處坐,當即就開始上班。
我這是又升官了有點隨便吧
李泰站在原處愣了片刻,眼見那一側上席坐著的崔彥穆對他招手示意,這才有些不確定的入那空席坐定下來,低頭便見筆墨紙張都已經整理好了,卻不知該寫什么。
他這里尚自迷茫,聽到旁邊聲響,轉頭望去,便見崔彥穆將一紙卷著隔席一人遞來。
他連忙接過紙卷展開一讀,才明白自己這一任命的意思所在。
大行臺凡所出入,須有記室隨行錄事并掌文翰書令,除了四名記室參軍之外,還常以別曹參軍或是屬員兼領記室,也就是大領導的秘書團,有了入參霸府機要的資格。
了解到這些后,李泰心情大好,瞎混了一年多,總算混成了大行臺的小秘書,當然要認真表現,我除了罵趙貴,罵別人也挺帶勁,要不要先罵罵我老大哥賀六渾交個投名狀
想到這里,他突然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這動靜不小,引來左右幾人張望。就連伏案批閱的宇文泰都抬頭看了他一眼,抬手召來侍者指了指他。
不多久,侍者便從側后行來,將一杯還冒著熱氣的渾濁湯藥擺在了他的案上,在堂其他人看到這一幕,望向李泰的眼神又有不同。
這種被人呵護體貼的感覺
實在太好,李泰一時間感動的鼻頭發酸、差點另一個噴嚏又打出來,好險壓住一口逆氣,捧著湯藥一飲而盡,什么的盧不的盧,我就是大行臺的千里馬
過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是不是墨曹那倆貨以為他又溜號摸魚、正背地里說他壞話呢
臺府辦公節奏實在快,李泰上班沒多久,宇文泰又連續接見幾人,所論事情有輕有重,下達的命令大大小小十幾條。
李泰剛剛上班,倒是沒有被分配擬定書令的責任,但在堂錄事不知不覺也寫了幾萬言,幾乎沒有閑下來的時間。雖然累得臂膀酸痛,但在那種入參機要的興奮感之下倒也干勁十足。
這種亢奮感一直持續到一個特殊的人物受召登堂,那就是趙貴。
趙貴一身戎袍,闊步登堂拜見大行臺之后便被賜座側席,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對面席中俯首案前的李泰。
“河防諸營頻生泄疾,是時疫還是其他”
待趙貴坐定之后,宇文泰便手捧一份軍情文書發問道。
趙貴聽到這話,神情有些不自然,低頭說道“末將歸前也曾赴營察望,并非時疫之癥,而是飲食不潔。凡所生疾幾營,皆末將部曲。去年冬里趕造糧餅,春暖之后收儲不當,以致霉氣滋生”
李泰正埋頭記錄著,聽到趙貴這番話,頓時有些忍不住,放下左手掐了一把大腿內側,這才勉強將事情記錄下來。
筆頓之際他才發現堂中氣氛過于安靜,抬頭望去,只見宇文泰正望向他,而趙貴也順著宇文泰視線所指望過來,頓時一副見了鬼般的驚訝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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