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京中又有貴人來訪,停留莊外懇請入見。”
趙貴聽到部將的奏告,頓時感覺頭疼不已,冷哼道“不見,誰都不見”
莊園封鎖已有數日,大行臺前言再遣近者察辨卻遲遲不至,趙貴的心情自是焦灼不已。
大行臺只是讓他率軍封鎖莊園人事,但卻沒有授予他斷案審判的權力,他也不敢擅自越權,便只能將這些人事都拘押莊園之中。
可這件事本身已經搞得滿城風雨,就連皇帝都被驚動。而且被拘押在莊園的還不只賀拔氏的家奴和那些伶人伎女,還有著幾十名賓客。
能到這里來消費的,自然不是尋常人家子弟,突然被霸府悍卒圍堵在驪山莊園中,心情自然是焦灼驚恐。他們各自在京的家人,當然也擔心會遭到什么牽連迫害,自然也是拼了命的想把子弟撈出來。
趙貴這段時間看似蹲在驪山無甚動作,但已經是等同于站在了幾乎所有朝臣的對立面,那滋味跟三伏天里捧著小火爐沒啥兩樣,可謂度日如年,每天都要派人前往大行臺奏告,希望能夠早派使臣。
終于這一天傳來好消息,大行臺總算是派遣宇文護西行前來處理此事。
趙貴對此倒也未有生疑,他壓根就不知宇文護于此間事情牽連極深,大行臺早有交代能隱則隱,派宇文護這個親信子侄前來處理此事也是合情合理。
唯獨有點不爽的,就是宇文護同李伯山私交甚篤,他來查問此事,事態未必會如趙貴所盼望的方向發展。
但眼下他也顧不得這些了,幾天時間下來,他已經被這焦灼情勢烤的外焦里嫩,是真的迫切希望能夠擺脫這一處境。
這件事現在已經鬧得動靜不小,群眾總也需要一個交代。
賀拔家兄弟倆想要減輕罪責,攀誣李泰是最合理的一個選擇,屆時虛驚一場的京畿人家為了減輕子弟作風放蕩的惡評,必然也會對一個始作俑者口誅筆伐。
趙貴這么算計著,得知宇文護的行程之后便早早來到驪山山口等候,足足等了一個多時辰,宇文護并其隨從們才策馬出現在渭南山道上。
趙貴也當道策馬來到宇文護面前,臉上笑容淺露還未及開口,宇文護已經先一步鞭指其人說道“護使命在身,不暇見禮。請趙驃騎且歸駐處,勿阻行程”
眼見宇文護這么不客氣的態度,趙貴笑容頓時僵在臉上,仍然未暇開口,宇文護已經率眾策馬馳行而過,只留下一路的煙塵。
“豎子狂妄”
趙貴受此冷落,心情自然憤懣不已,向著宇文護離去的方向狠啐一口,但也只能引眾重歸山麓莊園。
宇文護來到長安之后,先直趨皇城將前遣將士圍堵驪山莊園的原因向皇帝解釋一遍。
元寶炬得知緣由后,自有些哭笑不得,僅僅只是這樣一個簡單的理由,整個長安城君王公卿便提心吊膽的煎熬數日。
心情無奈之余也有憤懣,他也明白這是宇文泰給的一個下馬威,但除了忍讓之外,似乎也沒有什么別的反制之法。須知許多大臣們子嗣還被扣押在驪山,他們必然是希望事情能夠盡快了結,不要再擴大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