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心里對這兄弟倆的確積存不小的怨氣,只因為這兄弟倆在人情交際方面表現拙劣有加,平常疏遠、不肯親近,一度讓李虎覺得他們是因為自己勢弱、不足庇護他們,所以才懶得維系情義。
他久居京畿,對霸府人事了解倒是不多,應承此事后原本還覺得問題不大。可在跟李泰交談片刻后,也覺得這小子有點棘手。
其所謂在公在情,李虎都沒有資格仲裁此事,讓李虎都有些無言以對。因為這也的確是事實,這畢竟是賀拔勝家事,而他與賀拔勝久不往來,的確沒有資格站在情義角度對此說三道四。
但既然已經應承下來,他總不好因為這一句話就退縮沉默,況且這小子也未必值得細講道理。
這種小事,自不值得驚
動大行臺。李虎之所以將這小子扣留下來,倒也不是在針對李泰,如果這小子肯低頭服軟,那自然最好。
如果不肯,那就熬到賀拔勝那些故屬出面,李虎也正好趁這機會問一問那些人,還認不認賀拔家的舊恩故情還認不認賀拔經這個太師嗣子
如果這些人一味偏袒李泰,他自然要為賀拔岳二子主持公道。如果他們還能顧念舊時情義,自然交由他們仲裁處理,李虎便不必再為此操心。
心里這么想著,李虎又吩咐家奴去給李泰送一些吃食過去。
雖然相見短時,但這小子不畏強勢、據理力爭的樣子還是給他留下了頗深的印象,同時心里也暗暗可惜。
盡管嘴上說賀拔勝納客不慎,但李虎心里也暗暗覺得賀拔勝臨老招容的這個新員的確不俗。
若那二子能與之和善相處,未嘗不是一個助力。只可惜他們自己才性不及,無從駕馭,本該當作助力的一個人選反而成了將要鳩占鵲巢的隱患。
李虎自然不怕與李泰結怨,只是替賀拔經感到可惜。
北鎮故舊們總有情義疏遠的一天,他們兄弟即便不再幻想能有什么大作為,能得幾分人情上的關照互助也是有益無害。只是經過這件事后,未必還能和氣相處。
他雖然替賀拔家兄弟倆出面站場,但也沒有必要將人徹底得罪,該有的待客供給維持住,只用其人來釣取夠資格與他對話的幾人。
李泰被李虎扣留的消息很快傳回崔家,留在家中的崔謙、盧柔還有剛剛返回的崔訦略作商議,當即便遞帖到李虎家中求見。
他們幾人既是賀拔勝坐鎮荊州時的重要幕僚,也是關西為數不多的世族成員,可當名帖遞入后,卻如石沉大海,李虎并不接見。顯然是覺得他們同李泰親戚關系,不足以仲裁此事。
“李文彬如此驕狂輕視,事情恐怕不好善了。”
崔訦站在李虎府邸門外,略作沉吟后便說道“我先留候于此,若真事有危急,也顧不得內外防備,破門救人為先,但這是下策。阿兄你去走訪京中幾戶相識人家,舊年鎮人已經摧殘名族良多,請求道義相助,決不可讓此風再興于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