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護衛們也策馬行至此處,忙不迭命人小心翼翼的將趙永國搬抬到繩床上。
這一挪動,趙永國頓時疼痛驚醒,下意識的大聲呼救,待見到周圍是自家部曲莊丁后,屈辱疼痛的淚水這才奪眶而出,并破口大罵道“賊奴、賊奴你們都該死、都得死這么多人,竟防不住惡徒害我”
聽到趙永國的叫罵聲雖然沙啞凄厲,但也兇惡的中氣十足,那護衛兵長先是松一口氣,但旋即又轉為一臉的憂慮。
這時候,一名甲兵入前來小聲道“隊主,要不要”他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抬手做了一個殺的手勢。
那兵長見狀后先是一驚,片刻后目光轉為深邃,瞧一眼仍臥在繩床上破口大罵的趙永國,又看看左近數量不少的莊人,突然抽刀在手,直刺那名近前建議的甲兵。
他將那死不瞑目的甲兵首級環割下來,提著走到已經驚愕收聲的趙永國面前撲通一聲跪倒“阿郎,奴等死罪正是這狗賊勾結惡徒,讓我們失了防備,連累阿郎遭劫賊徒隱在莊里,必有莊奴包庇,仍有兇險未除,奴等還要保護阿郎,通知主公率部來救”
趙永國此時已是驚弓之鳥,聽到這話后頓時緊張不已,死死抓住那兵長手腕“你要保護我,殺、殺光那些害我的奸賊趕緊通知、通知我阿耶來救”
趙貴駐軍正在渭南不遠處,得訊之后便快速來到此間,看一眼重傷昏睡的兒子,頓時心痛得呼吸急促,一邊勒令家奴速往長安尋訪名醫救治,一邊收點人馬,以此莊園為中心,掃蕩左近游竄的盜匪與流民。
他當然能猜到不是這些盜匪流民出手,如果這些人真有這膽量,絕不會還留他兒子一命。最有可能,是一些政敵對手作此加害。
掃蕩一番,他也沒從這些盜匪流民口中盤問出什么有價值的消息,于是便又率眾直趨京兆郡府,望著京兆尹崔訦厲聲道“郡中凡所武徒調動出入詳情,崔某給我細察一遍如果找不到加害我兒的兇徒,郡中也要給員抵罪”
“郡中應訟追斷,亦是份內。但也需要章武公將苦主送此,詳細詢問始末,才知該向何處追查。”
趙貴這幾天在渭南鄉野間折騰的動靜已經不小,崔訦作為當郡主官,當然也知道了他兒子遭受襲擊的事情。
“我兒傷重難行,不可搬運挪動。崔某明知故問,是否有意包庇兇徒”
趙貴聽到這話,神情頓時變得更加難看。
崔訦聞言后拍案而起“章武公情痛可憫,但請勿惡聲誣人郡府訟斷自有章程,君權授使,不敢冤枉。公若有異議,可奏于朝廷臺府,但此廨內卻非閑人咆哮之地”
“狗賊輕我”
趙貴當堂抽刀,怒聲喝道。
崔訦也并不只是單純的政務官僚,同樣也有上馬殺敵的悍勇,瞪眼喝道“崔某不器,但能為國守此尺案。亂事者自輕,與人無尤公自強勢,某自忠直,上命下行,不在你我”
此時,府衙群眾們也都聞聲圍聚過來。
眼見廳堂內外人員越聚越多,趙貴終究不敢公然悍擊郡府官衙,緩緩收回佩刀,又恨恨盯了崔訦一眼,這才昂首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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