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經發生多日,第一手的線索證據早已經消失殆盡,哪怕承平世道,想要追查清楚也絕不容易。更何況京畿周邊本就極多游食盜匪,哪怕不是這些人行兇,但他們居無定所的游蕩,也能極大程度的混淆視線。
而且趙貴家奴所的線索也都遮遮掩掩,有的地方甚至自相矛盾,再想將事情調查清楚,幾乎已經不可能。
所以無論宇文泰的吩咐,還是趙貴眼下這個模樣,所要的無非是一個態度而已。早一刻、晚一刻,也都沒有太大的意義。
宇文泰起身下堂,行至趙貴面前,蹲下去撿起他那些印符佩物為之一一掛回,拍拍趙貴佝僂顫抖的肩膀嘆息道“我與元貴,豈止勢位的上下分別相識于寒素,相知于險途,相扶共生的舊事不止一樁,你怎能中道棄我”
趙貴聽到這話,頓時哭聲大作,連連叩首道“臣、臣慚愧,當年身陷葛榮軍中時,非洛生王包庇關照,幾不能活當時便暗作誓愿,一定要矢志追從、不負大恩但今主上造業于關西,策使群雄、內外員眾,任事已經不再非臣不可,臣”
“這是什么蠢話難道我只是一個絕情薄義的權徒即便如此,也需要真正的忠義心腹來分擔事業彼此間的情義深厚,難道比不上戶里歲時有出的懷中小物你愛子心切,輕易說出這種話來,我不怪你,但若仍是固執,則就讓人傷心”
宇文泰給宇文導打個眼色,宇文導見狀后便入后堂引出數名堂弟堂妹。
宇文泰站起身來,勒令兒女們入前向趙貴見禮,趙貴見狀后連忙也起身側避開。
“讓這些拙物出拜,并不是向元貴你炫耀戶中的人口,只是要告訴你,這些小物并不稀奇。”
宇文泰拉著趙貴將他送回席中,并又指著幾名怯生生的小女子說道“之前便暗存計議,逢此失意傷心時刻,我明告元貴,此中有一女子是為你家養活。你若不嫌我家教簡約,就此堂中揀取,待她模樣初成,便請引走侍奉翁姑”
聽到大行臺這番話,趙貴又是一臉的激動,連忙避席而起,深拜于地道“小兒何幸之有、貴何幸之有,竟得大行臺如此深情以待自此以后一定謹修門德、勇創功勛,恭待恩降”
宇文泰抬手屏退兒女們,自己也坐回席中,這才對趙貴說道“此言才是我北鎮豪杰該說的話,我家女子雖不珍貴,但也希望她能配得榮第、所遇優渥、門風可賞、深情和睦”
趙貴聞言后,自然連連點頭應是。大行臺許諾結親,雖然讓他心花怒放,但也不免暗自遺憾。他長子正適齡,但卻成了殘廢,自然不可能迎娶大行臺家女子。
少子長成卻還需要幾年,這就意味著與大行臺聯姻還要推后幾年。想到這里,趙貴除了心恨那些歹徒之外,也埋怨起長子趙永國,若非這個厭物謀身不慎,此際便可與大行臺聯姻了。
見趙貴不再一臉頹喪傷心,宇文泰便又微笑道“今日邀請元貴,除了論定家事之外,還有一樁公事希望你能忍讓成全。你在洛水東岸那所園業,臺府新立事項需要征用,你能否高義捐舍”
趙貴此際還沉浸在喜悅中,聞言后便不假思索的點頭道“臺府大計為先,我怎么敢因私廢公即刻赴鄉收拾,請臺府使員驗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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