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的確不知那都水使者李使君究竟多大權勢,但雷轟的權勢如何他們還是清楚的。對方根本就不忌憚雷轟的權勢后臺,說殺就殺,他們鄉團究竟斗不斗得過對方,也的確是需要權衡一番。
鄉團中那名雷氏兵長卻沒這些想法,當即便大聲喊道“洛川男兒,豈容外賊誣害速速攻奪此莊,為黨長報仇”
說話間,他便策馬揮刀向前沖去,但很快便察覺到除了自家幾十部曲外,其他同行者少有跟上。
“你們是怕了這些外鄉賊子難道就不怕我家追究你等旁觀仇人逃遁”
那雷氏兵長見狀后已是怒不可遏,回首喝罵道“速速隨我并攻,奪回莊園”
“雷兄,知你情痛,但也請你體諒鄉親憂慮。前者追殺這些賊徒同黨,鄉團已是妄動。郡里楊使君尚且囑令一定要擒拿活口,想知這些賊徒主公勢力不弱。”
另一名兵長撥馬入前勸說道“這一部眾已經被困在莊內,咱們還是要稟告上官處斷最為穩妥。若真為鄉里招惹強敵,那所受的擾患便不止眼前了”
“無膽鼠輩,你住口若是你親人遭此戕害,你也會畏懼仇敵勢大、不敢報復”
那雷氏兵長聞言更是大怒,先是怒斥同袍,又回望眾鄉兵們說道“你等得列鄉團,無不深受我家恩惠。今日我家遭賊,正該捐命報答”
一部分鄉兵們聽到這話慚愧的低下頭,另有一部分則也怒聲道“某得持刀列陣,是為鄉義守土,卻非你雷家奴兵你家不過是勾引外州悍將,搜刮鄉里自肥,自己門風下作,如今又招惹外境強勢,鄉人有膽,也不為你賣命”
一番吵鬧間,城外鄉兵竟分成了兩部分,那被雷氏兵長斥作鼠輩的兵長臉色也不甚好看,指著引著一部分鄉兵側向佇立,并下令道“某等職在平定鄉里擾患,不為私戶舍命報仇速速歸城奏告上官,莊中人馬不動,不得擅自進攻”
鄉團氣勢洶洶奔襲而來,自身卻發生了內訌。那雷氏兵長雖然報仇心切,但因莊園都被對方占據,不能盡得群眾支持,一時間也不免投鼠忌器。
洛川城距離此處不遠,也是敷城郡的郡城,鄉團信使前往報信不久,郡縣官員便策馬行來,為首一個體型魁梧、相貌威嚴的中年人便是此境郡守楊紹。
楊紹率領一部分甲兵策馬入此,召來那名鄉團兵長將情況略作了解,又看一眼被拋在莊園外的雷轟尸首,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他并不回應那名雷氏兵長悲愴凄厲的控訴,自己策馬行至莊園正門前,抬手一指墻內呼喊道“某便是此境治事官長,莊中外客速速行出,若敢再造殺孽,縱然李伯山親至也救不下你等”
“楊使君,你好啊,李伯山在此”
李泰之前倒是在臺府見過楊紹一面,見他親自入前喊話,便也從墻內探出頭來,向著楊紹拱手道“如此情景相見,的確是讓人難堪。擒賊救命事急,未暇登府相告,的確失禮。
我并無意滋擾使君案事,但此賊員襲殺都水屬員、行臺走使,實在是罪不可恕。我本意入鄉系之再告使君,卻不料此賊徒恃惡頑抗,無奈只能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