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這、這正是我家的馬既然出現此地,那所失蹤的人物必然不遠”
柳敏仔細查看了一下這病馬耳后與足踝的印記,頓時一臉激動的說道,數日以來他寢食不安,萬幸事情總算是有了一個眉目。
毛世堅在一邊指著這毛色暗澹、精神萎靡的馬匹說道“此馬并非時疫勞病,而是被投喂了惡藥毒草,腹瀉痢血、驚厥不安并脫力難行。若是不得妙法緩解,很快就會消受至死。”
柳敏聞言后又是心痛、又是咬牙切齒道“是了,必然是行伍之中奸人暗算,先下毒害馬,使我部曲失力難行,然后才圍捕擄走,全無消息傳出”
李泰也認同柳敏這猜測,百數名騎兵如果不能將其坐騎腳力控制住,是很難在郊野中一起包圓的。之前稽胡萬余追兵,李泰都能率員浪到西安州地界,可見機動力的重要性。
確定了馬匹是被下藥暗算,那就可以衍生出來一個新的線索,那支隊伍中的鄉團武裝或者役力之中一定是有內應的,而且數量必然不會少。
馬力乃是行途重中之重,草谷飼料都要精心準備,極少會發生野中誤食的情況。發生這種情況,那必然就是飼料和飼養環節出現了問題。
毛世堅鄉人就市買馬還在李泰一行到來之前,據其回憶賣馬的也并不是本地人,而是外地行客,哪怕再作回想,也沒能記起什么有效訊息。唯一可以確認的,那就是這一隊人馬必然行經三原而過。
有了這一確鑿的線索,便不必再像之前那樣大海撈針。于是毛世堅又共鄉人們察訪境域周邊是否還有類似病馬,甚至就連新近入市的馬皮以及殺馬的屠戶都細訪一番。
當然,從隨隊的咸陽鄉團和諸縣發使的役力追查下去也是一個線索,畢竟發現柳敏部曲的病馬已經基本可以確定這就是一件監守自盜的罪事。
但如此一來,又不免要前往咸陽去經公查問,但李泰他們也不清楚彼處官方人物涉事幾深,貿然前往并不明智,而且還會打草驚蛇。
這一天,李泰等人還在白鹿原駐營中等待新的消息,一名跟隨毛世堅外出打探消息的毛氏族人卻慌忙沖入營中“大都督,不好了我家阿郎他被郡中使人捕走”
李泰聞言后頓時皺起眉頭,一邊下令營中部曲們披甲備戰,一邊沉聲問道“是不是你們追查罪跡涉及郡府”
那毛氏族人聞言后搖了搖頭,又說道“郡中捉人,應該于此無關。今日阿郎入永安城里訪問故親,街道之上恰好遇見郡守儀駕,召問大都督等幾時離鄉,阿郎因回話觸怒而被捕”
李泰聽到這話,臉色頓時一黑,感情這還是自己的鍋
“阿郎收捕之前,將這書信著我交付大都督,說是有了最新發現,已經大約可知賊蹤去向。他臨危仍然不忘囑令,懇請大都督一定救出阿郎”
那毛氏族人將一份書信遞上來,又一臉懇求的說道。
李泰接過那書信展開一看,上面記錄著毛世堅所調查到的最新線索,里面特意提到一個西境云陽縣的土豪雷某,近日曾經委派家奴于左近草市售賣一批病馬,癥狀與前所發現的類似,只是分散銷售、無從追查細致。
這雷某本身還是云陽縣境中弘法寺佛窟菩薩主,近日曾隨弘法寺僧徒沙彌外出宣法、并有數家境內豪強舉家跟隨,員眾一度達到數千,但其行蹤卻多陰晦。而這雷某有一婿子便在咸陽郡擔任鄉團統軍,境中別有一家在咸陽境北的甘泉縣擔任縣尉。